薛慎一边和沈明江说着话,一边分出心神注意着沈幼莺的状态。
正说着话时,就见旁边的沈幼莺撑着下巴,脑袋开始一点一点。
他陡然打住话头,朝沈明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一旁打瞌睡的沈幼莺。
沈明江看见打瞌睡的女儿,也跟着收了声,一张严肃的方正脸孔罕见地带上了柔情。
薛慎用口型对他道:“我先抱昭昭去榻上睡。”
沈明江也用口型无声回答:“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薛慎安顿好了沈幼莺,让流云和拂翠进来收拾了饭桌,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外面,沈明江正和其他亲兵一起喝酒,瞧见他出来,才招了招手。
薛慎刚过去,就见沈明江扔了一个酒坛子过来。
他利落接住,沈明江举起手中的酒坛,朝他晃了晃:“原先将昭昭交给你,我是不太放心的。但如今看来是我多心了,你把昭昭照顾得很好,比我这个爹爹做的好。”
他说着做出个敬酒的姿势,对薛慎道:“这一坛酒敬你,不是以岳父的身份,而是单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感谢你将昭昭照料得很好。”
薛慎神情一动,拍开酒封痛饮,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岳父特意见我,倒是见外了。”
沈明江哈哈大笑,揽着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将他郑重地介绍给追随自己多年的亲兵们。
*
次日是个雨天,沈幼莺睡得晚醒的也晚,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她迷迷糊糊之中被吵醒,习惯性伸手去找枕边人却摸了个空。
她睁开眼睛,床榻另一边温度冰凉——薛慎并不在。
沈幼莺愣了一愣,几乎要怀疑昨夜一家团聚只是个梦了。
她连忙唤了流云进来服侍自己洗漱更衣,等看见薛慎也跟着流云一起进来时,那莫名其妙涌起来的心慌才突然安定,沈幼莺略有些嗔道:“你去哪儿了?”
“我还以为昨夜你和爹爹归来,只是个梦。”
薛慎接过流云手中的木梳,站在她身后为她通发:“今早有人发现守门的老头被人杀了,还有四个商贾也莫名其妙失踪,部落里头人心惶惶乱哄哄的,我也去看了看。”
守门老头自然是他安排人杀的,商贾也是他安排人绑的,但为了不惹人怀疑,这种时候他自然该去露个面。
沈幼莺也明白了,仰起脸看他:“你和爹爹可定下之后的行动?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大哥?”
薛慎捏捏她的脸颊,将梳子交还给流云,让流云为她绾发。
“今日下雨,不宜赶路。今日部落里出了人命,等明日天晴,必定会有许多人离开此处,我们也一起走。”
“不过岳父可能会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