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仪起身,学着薛慎的模样拱拱手。虽然没有记忆,但语气却已经本能护短:“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劳烦你照顾昭昭。”
薛慎唇角一翘,回:“大哥言重,昭昭是我的妻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沈修仪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爽来,但想起对方在正街上用身体护着妻子的举动,到底还是将那不爽压了下去。
而且他目前确实没有丝毫过往的记忆,更没有立场去多说什么,因此只是沉默地抿起了唇。
沈幼莺没有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见他们已经互相打过了招呼,连忙看向一旁等候的火洞真人,道:“真人快给哥哥看看,为何他还是没有恢复记忆?”
火洞真人这才上前给沈修仪把脉。
一番细致的望闻问切之后,火洞真人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拿出一卷银针,从里面抽了最细的一根银针,对沈修仪道:“我需要确定你脑中是否有淤血堵塞,银针入穴,可能会有些疼,沈小将军忍一忍,莫要乱动。”
沈修仪迟疑一瞬,但看见沈幼莺期待的神色。还是点了头,竭力压制着身体的本能,没有反抗。
火洞真人见他配合,这才肃了神色,稳准狠地将银针刺入了他的穴位之中。
片刻之后,他拔出银针,道:“沈小将军从悬崖坠.落,当时大脑受到了冲击,有淤血堵塞一直没有散开,这才导致了记忆受损。”
沈幼莺急切道:“可还有办法恢复?“
火洞真人摇摇头,也不敢保证:“大脑是很奇妙的部位,可能百般尝试依旧无法恢复,也有可能某一天淤血自行散开,他自己就全部想了起来。我可以用银针刺脑,再辅佐药汤帮助他祛除淤血,但也不敢说就能让沈小将军恢复记忆,只能姑且一试。”
听他这么说,沈幼莺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但很快她又振作起来,安抚地对沈修仪笑了笑:“罢了,就就先让火洞真人试一试,若实在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的才重要。若是哥哥想知道以前的事,等回了京城,我和爹爹再慢慢说给你听就是。”
她的声音柔软和缓,明明说得是一件十分悲伤的事,但沈修仪听在耳中,却不由自主地带了笑,他朝沈幼莺点点头,柔声说:“好。”
火洞真人为沈修仪诊完脉之后,说还差几味比较少见的药材,亲自出门去寻药材去了。
屋里,沈幼莺挨着沈修仪坐下,这才有机会问起他的近况:“哥哥还为三王子办事吗?他只是在利用你为他铲除异己。”
提起三王子,即便是好脾气如沈幼莺,也不由带了几分恨意。
沈修仪摇摇头:“三王子也并非全然的信任我,我已经不打算为他卖命。本是打算今日来看看你,之后便往东京去。”
沈幼莺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我就说哥哥不可能一直被三王子蒙蔽,既然如此,哥哥不如同我们一道离开,爹爹还在秦州边境等着接应我们。”
沈修仪自然不会拒绝。
见他点了头,沈幼莺难得高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薛慎:“既然已经找到了哥哥,那我们尽快离开吧。”
薛慎真要开口,却见护卫突然敲门求见,进来之后将一枚竹筒递给了薛慎。
薛慎取出竹筒中的信看了眼,将之交给了沈修一:“这是护卫从一直送信的八哥身上截获的,是大哥的信吧?”
沈修仪接过一看,果然是三王子的信。
信上依旧只有简短几个字,写着:“有事急召,见信速归。”
沈修仪沉吟半晌,没有继续说三王子,而是问道:“当初我为何会坠崖?”
薛慎将当初追查到的线索说给他听:“当初你时阵前忽然失踪,军中的走马承受揭发你勾结敌军,阵前投敌。但后来我派人暗中调查,最后在秦州边境的山崖边发现了大量打斗痕迹,以及一片你的战袍上撕裂的碎步。由此猜测你应该是遭遇了刺杀,打斗中坠.落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