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委屈又难堪极了,可对薛慎却仍旧抱有一丝侥幸期望,用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他,企盼他对自己还有一丝丝的怜惜。
可惜她的希望却再次落空。
薛慎“呵”地笑了一声:“因为你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小娘子对于家中的谋划并不知情,有些甚至是被父母逼迫而来,但唯有你不同——”
薛慎的声音陡然转冷:“只有你,从始至终都知道你父亲的谋划,是他的共犯。”
王筠亭身体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了,连连摇头否认:“没有,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薛慎闻言轻嗤,让人将王筠亭的贴身女使带了上来:“你若是不知情,为何在皇后生产之前,就吩咐女使刻意去打听皇后平日的衣着打扮?”
“你若是不知情,又怎么会让女使去皇后从前常常去的裁缝店里,让裁缝比照着皇后的衣裳款式给你量身定做一模一样的?”
学神语调平静,可每一句话几乎都将王筠亭拼命维护的脸面往地上踩。
王筠亭听着他一声声的质问,嘴唇张合,泪流满面,却一句辩驳之词都说不出来。
薛慎说的没错,她怎么会不知道父亲的打算呢?她一向都是聪明的。
虽是家中长女,可父亲妾室众多,底下还有那么多的庶女盯着她,若她真像人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清高自傲,不食人间烟火,那她早就被那些庶女使劲手段拉了下来。
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着清高出尘的王家大小姐?
又怎么可能将家中安排的婚事都推了,只等着自己的心上人?
如今她拥有着一切,都是她费尽心机,千方百计地保下来的。
当得知秦王腿疾痊愈那一刻,谁也不知道她有多高兴,她以为这辈子太子妃都只是一个少女时遥远的梦想了。
可当看见双.腿痊愈的秦王时,她那原本已经快要认命的一颗心,又重新野心勃勃地跳动起来。
她喜欢英姿勃发的秦王,喜欢秦王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权势和地位。
所以她明知道父亲做了些什么,却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后开开心心地坐在院子里,等着父亲将她想要的碰到面前来。
父亲盼着她入宫,得皇帝恩宠,保住王家如今的权势地位。
而她爱慕秦王,想做这天下的女主人,也乐得父亲将她当做棋子。
可如今,她所幻想的一切,却都在薛慎毫不留情的言语之下,被碾得粉碎。
王筠亭闭了闭眼,声音嘶哑地说:“我只是。我只是太过爱慕陛下了……陛下可还记得你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母亲曾带我入宫拜见先皇后,先皇后还夸赞过我,说我端庄聪慧,若是日后选太子妃,就该找我这样的……”
“自那之后,父亲母亲一直就将我按照太子妃的要求培养……”
她声嘶力竭地哭道:“陛下,我等了你十年啊,沈幼莺她不过就是命好,抢在我前头被废帝赐婚给了陛下而已……”
“陛下为何就是不肯看其他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