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知道,敌人的头一颗已经涨到了五两银子,有了这五两够全家人生活一年了。
朱由检想了想:“伴伴,通知庖厨熬煮肉汤,让每个值班的战士吃好喝好。”
“遵旨。”
军营…
这是个临时的指挥所,一望无际的帐篷外寂静无声。
军营的宵禁比城里更严格
他们除了不能随意走动,还不能说话,哭泣,有时候连放屁都要偷偷放。
如果被抓住随意出门的,直接砍头,不废话。
满桂此时被裹成了粽子,他依偎在床边,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文召坐在一旁,忍着剧痛勒紧了伤口,他骂道:“变蛟,你他娘的也没占便宜啊,被鳌拜小儿一脚踹了那么远。”
“如果是我,早就将鳌拜的狗头砍下来当做夜壶了。”
曹变蛟没有被砍伤,但也是鼻青脸肿,他委屈道:“叔叔,你还说我,你不也被多尔衮砍了两刀?”
“嘿,你这小子学会犟嘴了是不。”
曹文召伸手便要拍他的头,刚举手便被疼得龇牙咧嘴:“娘的,白天还没有这么疼,到了晚上这么疼。”
“你叔叔我年纪这么大了,那多尔衮正是年轻,打不过很正常,要是我年轻十几岁,我按的那小子头都起不来。”
“再说我不也砍他的腿一刀?”
“如果不是首辅下令收兵,老子早就把那小子的头砍下来了。”
“这么说还怪老夫了?”
屋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孙承宗与皇帝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曹文诏和曹变蛟连忙起身行礼,满桂也想起来,却浑身动弹不得。
朱由检打断了他:“快躺下,刚敷好药,别弄崩了,你的伤口朕看过了,伤口不深,但流血过多,安心用李院使的疗程。”
满桂眼含热泪:“末将没用啊,几千人让我给打没了,大战在即,我却起不来。”
“还不如死了呢。”
朱由检训斥他:“你这是什么话,你带领的大同兵全歼了后金两个牛录,还有一千多伪军。”
“这是大胜,打破了我军忌惮后金的思想,那什么八旗也不是战无不胜,他们被砍也会死亡,他们也会落荒而逃。”
“你开了个好头啊。”
“朕已经将今天死去的战士进入英雄堂,享受世人供奉,并且朕会优待他们的家属,他们的父母以后就是朕的父母,他们的孩子以后就是朕的孩子。”
“朕绝对不会亏待为大明付出的武将。”
“陛下啊…”
孙承宗与曹文召等人居然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武将如今与臭丘八平齐。
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个四品武将看到六品的文官,甚至都不敢坐下说话。
看到五品的有时候需要下跪行礼。
看到四品的文官,那直接都是跪着说话,人家让你起来你才能起来。
一百多年下来,如今武将的地位日渐低下。
可偏偏他们还要忍着骂声,拿自己的生命危险去抵抗外敌。
如今皇帝这番话怎么不让人感动。
朱由检看着他们一个个热泪盈眶,他看向孙承宗:“首辅,今晚将这句话穿编京师,明天登上大明社。”
“从今往后,朕视而大明士兵到武将的父母为自己父母,视他们的孩子为自己孩子。”
“谁再敢搞歧视,按欺君之罪论处。”
“这句话朕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