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进了城便乘坐他的专属七品轿车准备进宫。
负责午门安全的千户和太监自然知道这是皇帝的御驾,他们刚准备打开城门迎接圣上。
却发现那马轿停了下来。
空旷的广场上显的很独特,只见那马车往东拐去,稳稳的停靠在一群正在行跪拜礼的人群中。
这群人是今年的会试进士,大都是一些没钱没势成绩又不好的进士。
一甲早就被翰林院挖走了,他们这种排名靠后的,能捞一个官就不错了。
向吏部拿了文书后,赴任时需要在皇宫的位置行大礼。
皇上自然不会接见他们,但是还需要在宫门口行完礼,再各就各位,各干各的。
此时这三十多位经过吏部层层勘察,考验,确保政治思想强,有能力,有担当的七品官员。
已经完成了大礼,对于他们来说,这辈子能在皇宫外给天子磕头,就已经足够了。
日后若是有机会,踏入朝堂,那简直是走进人生巅峰了。
不是所有官员都有能力走进朝堂的,很多人都是在地方干到死。
就算进入朝堂,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发言的,能发言的永远是那么几个。
如果你敢露头,少不了一阵政治毒打。
天家之威,何其畏惧。
“停…”
一声喝声,轿车稳稳的停了下来,门帘被拉开。
骆思恭扶着朱由检走了下来。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其他进士,他们有的眉头紧锁,有的嘴角一撇,还有的不可思议。
前来给天子行礼,怎么能坐马轿呢。
应该步行而来,才能表达忠诚。
而且你还没有赴任呢,就敢坐七品马轿,简直是狂妄的没有边。
“这位仁兄,可是来行礼的?”
其中一位还算年轻的进士向朱由检作揖。
他并没有见过天子,哪怕在殿试中,所有考生也是不能抬头。
就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谁敢抬头瞅皇帝啊。
朱由检没有回应,也没有对着他作揖。
这让这群进士们更加的讨厌,对皇上不敬,对同僚不礼。
羞与此人为伍。
耻与此人为同。
那名进士倒也不恼,尴尬的甩了下手:“既然来了,还是快行礼吧,马上我等就要走了。”
朱由检看着他:“为什么要行礼,你们为什么不和守宫门的太监说一下,去觐见皇帝呢。”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去觐见皇上。
这不是扯淡的吗?
他们能见到吏部侍郎,甚至是郎中,都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谁敢去觐见皇帝,说实话就是,你没有那个资格。
“仁兄勿要在说这种话,言多必失啊,如果让圣上听到会不高兴的。”
朱由检笑着看向他:“子不觐见,怎知天子不高兴?”
那名进士也愣了下,随后回道:“子非天子,怎知我不知天子不高兴。”
朱由检立刻回道:“我就是天子。”
进士接着回着:“子非我安知我不知,你就是天子?”
“什么,你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