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日满嘴仁政爱民,曾下旨“今后有抢汉人一物者即行处斩”的顺治完全暴露了豺狼面目,恼羞成怒道“镇江阖城从贼,理应诛戮;免行追究,已属法外之仁!”。
且避重就轻的狡辩:“征剿寇盗、平定地方,皆满兵之力;何云满兵骄悍成习?”,又责骂“且马腾升系何国之人?
乃称满兵骄悍成习,是何意见?”话说到这份上,马腾升革职掉命的下场跑不掉了。这种征服性色彩浓厚的暴政到康熙年间的三藩战争中达到高潮,酿成汉官集体向康熙发难事件。
康熙因此落下终生的心理阴影,加深了对汉族的偏见与隔阂。当然,这是后话了。
达素大军在福建的表现,也就可想而知,“途中所过,各掠三十里居住人家,令供酒肉;役使主人,拆毁房屋”。
每个满兵,竟“用夫至二、三十人;兼以修城,烧运砖瓦、砌石搬土”。八闽大地,任满人横行践踏,广大百姓留着亡国奴的辫子,穿着亡国奴的衣式,受尽亡国奴的欺侮,却哀苦无告。
三月,“安南将军”达素主力抵达泉州,策划对郑成功大本营厦门岛作最后的总攻。一边到处掠夺船只,一边策反郑氏内奸,只是这种策反流于急于求成。
而没有当做一项长期的基本政策。他们收买了郑氏厨子张德,寻机毒死郑成功。这种孤立的小把戏很快事泄,被郑成功乱箭射杀。阴谋受挫,清方原定的闽浙粤三省会剿的计划也出了问题。
广东尚可喜方面出于地方保护主义,不放碣石总兵苏利、饶平总兵吴六奇、南洋水师副将许龙参加会剿。
由于郑氏地小人稠,广东的潮、惠地区,是郑氏集团最重要的粮食来源地,因此广东的满清当局特别重视水师建设。这三镇水师与郑成功交手多年,深谙郑氏水师的作战特点,是对郑氏极具威胁的力量。郑成功也的确对广东水师极为忌怛。
竟请动亲叔叔郑泰出马,分出很大一部分舰队驻金门专作伺候。可是达素和一向老谋深算的李率泰却莫名其妙的漠视这些水战老手,只一味迷信满兵战力,视汉人同僚如草芥。连广东方面的工作也不做一下,自弃一处奥援。
更失策的是,军中仅有的具有水战经验的部队,是郑氏降将施琅、黄梧的水师,除了拥有郑氏海军高水平的技战术素质,而且经验丰富,熟知厦门海域的水文。
地理、风向。原本就堪称郑氏海军最精锐的元素。如此得力的臂膀,竟也未受到达素一伙的应有重视。而是一反汉前满后的传统出战惯例,以大船配载满兵为前锋,却将施、黄部队赶到屁股后面的八桨小船上当龙套。
这也体现出“满洲本位主义者”是何等骄狂,愚蠢和不切实际。可以推想,如果达素、李率泰之流能正确看待这是一场以少打多、以弱攻强的战役,放下身段,虚心的争取广东三镇,并重用施、黄的队伍。则南线作战。
虽然说不上战胜郑成功庞大的主力舰群,至少能死死缠住它,使之付出相当代价,而且难以分兵援救岌岌可危的厦门岛北。再不济,就是败退,有广东和施、黄水师的齐力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