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青衣男子顺着她的目光,落了视线在那些光秃的土壤上,却说:“是该种一树海棠。”
然后在沈西棠因为诧异而微微睁大的眼里,翻腕起手:“看好。”
他没有动用灵气,只是纯粹的剑式。
却依然揽动一院夜风。
缱绻的风倏而凌冽,空气被割裂到破碎,明明只是木剑,却在卫宵墨起剑的同时,变得好似锐不可当的绝世宝剑!
又或者说,那木剑仿佛活了过来,在他递出一剑的同时,与他轻而易举地人剑合一。
卫宵墨没有示范什么很难的剑招,也没有任何炫技一类的想法。
“既然身在雁回峰,就从雁回十三式学起。”他收剑,倒转剑柄,自然有剑风流转,长发拂动,他从极锐到此刻极静,整个人站在那儿,便已经好似锐不可挡:“看清楚了吗?”
是看清楚了的。
不过是俯身,握剑,出剑,揽动剑式。
沈西棠每一瞬都看得很清楚。
所以在卫宵墨话音落后,她已经如他一般后撤了精准的半步,压低肩膀,便要抽剑。
“学剑不是纯粹的模仿。”卫宵墨却说:“否则只会徒有剑招而无剑意。沈西棠,在出剑之前,你要知道,你是为什么而出剑。”
沈西棠顿在了原地。
出剑的理由可以有很多。
有人为求一线公平,有人为一时快意,有人想要求大道,也有人有大宏愿,是为天下苍生,虽千万人吾往矣。
出剑的缘由,便是这大道三千,三千大道。
沈西棠脑中转过无数念头。
“我出剑……”沈西棠喃喃,再霍而抬眼,看向前方,破空出剑:“只因为我想出这一剑。”
如果说卫宵墨的雁回一式,是一意孤行锐不可挡的尖锐。
那么沈西棠的雁回一式,便是肆意张扬的不羁!
大道三千,她出一剑,顺心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