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守将反应过来,拓拔雄提着马槊,抓起地上的一截专门用来向城外收放斥侯的绳子,纵身一跃,顺着城墙就跳了下去。
说是生擒唐将,那只是个借口而已。有了这个借口,他去赴宴,城门守将就不敢贸然向他射箭。
在他看来,龟兹已经完了。白诃黎布失毕虽然有万夫不挡之勇,可是他却没有管理一国的本事。
白诃黎布失毕掌控了龟兹,带给龟兹的只有灭亡,即便他们这些将相死忠于龟兹,仍然阻挡不了龟兹灭亡的脚步,也影响不到大唐灭亡龟兹的决心。
不但如此,抵挡唐军太过激烈,反而还会让龟兹百姓身陷战乱,让龟兹人民身陷战火,死伤更重!
站在李承乾三丈之外,拓拔雄用力一杵,将手中的马槊插入泥土之中。走到李承乾桌前,拓拔雄端起桌子上的细瓷碗,一口气将碗中的烈酒喝了个干净!
“好酒!”感叹了一句,拓拔雄也不客气,直接将那百斤多重的酒坛搬到李承乾的对面,将细瓷碗中的酒添满,这才坐了下来。
看着拓拔雄的一系列操作,李承乾微微一笑。他知道,眼前这将军,他算是收下了。
扛着马槊来赴宴,腰里却没长刀,也没有骑马,这显然是来投奔的。
不骑马,马槊并不好用。只是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来说,自己使惯了的主兵器,轻易是不会更换换的,至于战马和不常用的长刀,这些都好准备。
“喜欢就多喝一些,你若是能跟我回长安,我送你一座专门酿制烈酒的酒坊!
这新丰烈酒是我兄弟研制出来的,将军喝的这些烈酒,在我兄弟的酒坊中,也不过是最次的一种,甚至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只不过我不喜欢烈酒,因此此行西域,并没有带上烈酒,只能以沿途剿获的这些酒水来招待将军了!”
既然拓拔雄有心来投,他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两军对战,他可不相信拓拔雄有心思喝酒!别看拓拔雄好似嗜酒如命,不过在李承乾看来,这也是拓拔雄在试探而已。
对着李承乾挥了挥手,拓拔雄直接开口道:“唐军既然已经围了龟兹城,想必已经拿下轮台了吧!不知可否告知轮台城内是个什么情况?”
龟兹城中的父母现在已经不知所踪,如果轮台城破,唐军杀入,作为轮台主帅的他必然是首当其冲。
即便他不在轮台城内,可他妻儿老小,一家人全在城中,他可不认为唐军破城后,会善待他的家人。
见拓拔雄关心轮台,李承乾突然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轮台的主帅。
轮台投降之后,主帅并在城中,而是来龟兹城参加白诃黎布失毕的登基大典了。眼前这人,莫不是轮台主帅?
“大军抵达轮台城下,轮台城献城投降。大军穿城而过,与轮台百姓秋毫无犯,未动任何刀兵,现在的轮台已经恢复了往日景象。”
李承乾倒是没敢说打土豪分田地的事情,万一眼前这将军是个土豪,那可就不妙了。
听到李承乾的话,拓拔雄举杯说道:“我乃轮台主帅拓拔雄,家中妻儿都在轮台城中,若是将军有心,望将军能照拂一二。
不求其他,只要能保证家中妻儿安全,我便助唐军一臂之力,拿下这龟兹城,甚至整个龟兹!”
拓拔雄可不是三岁小儿,他可不会被李承乾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在他看来,大军破城,没有不烧杀抢掠的。
烧杀抢掠他无力阻止,乱世之路,能保全自家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这话,李承乾伸手招来通讯兵,当着拓拔雄的面命令道:“即刻给轮台城去信,让他们务必保护好拓拔将军一家。
另外,明日一早派一队人赶去轮台,让他们护送拓拔将军一家来龟兹城与拓拔将军团聚!”
派人赶去轮台,让人护送拓拔一家来龟兹是不可能的。
李道宗的人这两天就能赶到轮台,等李道宗接管轮台,长孙冲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赶来龟兹城,到时候让长孙冲把拓拔一家顺道捎过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