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把我当成了最后一道保险,如果事态严重到连我都无法控制,遭受侵蚀进入这里,你才能确信有将「它」释放的必要。”阿波尼亚如此解读道。
“别自作多情了阿波尼亚,难道你真的认为我是如此谨慎的人吗?我之所以在这里等你,是因为你还有能够利用的价值,有一件事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梅比乌斯向着阿波尼亚的方向靠近了两步。
“哦?如今的我还能为你做到什么呢?请让我洗耳恭听吧。”阿波尼亚道。
“打通现实与乐土的壁垒,让我到达克莱因的所在,在侵蚀之律者的掌控下,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梅比乌斯从未以如此之高的话语评价一个人。而正是这点反常,让阿波尼亚同样意识到,纵然是眼前道这个天才,此时也已经处于了穷途末路的场面。
在前文明的末路,阿波尼亚选择将精神彻底融入乐土,这造就了她在这方世界中近乎无所不能的景象。
而今他们迎来了世界之外的敌人,能够与之抗衡的也只有世界本身的力量。
但……若要做到梅比乌斯所说的事情,就意味着她要将「阿波尼亚」这个存在揉进律者的侵蚀中,对于记忆体而言,这与自取灭亡没有任何分别。
倘若之后梅比乌斯并没有如计划一般成功,那这便是毫无意义道牺牲。
见阿波尼亚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梅比乌斯嘲弄道:“怎么,事到如今这个地步了,还要装出一副矫情的样子吗?”
“不,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向你道谢。”回应她的是一抹释然的微笑:“在千劫离开时我曾向他许诺要为自己的行为赎罪,原本以为要食言了。”
“毕竟当初「它」就是因为我才会出现于世,但这一次……梅比乌斯,我们不会「重蹈覆辙」了对吧?”
“当然,我可不是你。”
随着梅比乌斯的话语落下,阿波尼亚的身体也愈发通透,施加与乐土与现实边界的‘障壁’也被梅比乌斯轻易穿过。
乐土控制台前的克莱因依旧在辛劳着。
“呀,克莱因,真是好久不见啊。”梅比乌斯的虚影从控制台上出现。
“博……梅比乌斯,你是怎么从乐土里出来的?”
“乐土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还记得在很久以前我很说过什么吗?现在只有我能够做到这一点。”
“你是想……以侵蚀对抗侵蚀?!”
“怎么?这并无不可,开始着手准备吧。”梅比乌斯‘命令’道。
“……”短暂的沉默后,克莱因最终决定相信眼前这个有不老实前科的博士。
然而……克莱因对梅比乌斯人造侵蚀之律者的进程并没有顺利的进行多久。她的动作便慢了下来,或者说,变得艰难了起来。
梅比乌斯当然也意识到了克莱因的异样,询问道:“怎么,克莱因是太久没有休息动作慢下来了吗?”
似乎是习惯了对方的语气,克莱因只是解释道:“是侵蚀之律者,她已经发现我们了……”
“克莱因,离开那台机器!”
然而以往必定会遵守她吩咐的她现在却毫无离开的意思:“既然对方在阻止那就说明这是行之有效的策略。”
“够了!停下,我不需要你再按计划去复制那些病毒,至少现在我还有办法救你。我让你离开!你会死的,你是我的所有物,是谁允许你支配你自己的性命的!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视线,把乐土所有的硬件设备毁坏!”梅比乌斯当然语气中第一次或许是第二次带上了丰富的感情色彩。
“这是博士……交给我的职责,我不应该,也不能去自做主张……”克莱因明显已经显得十分虚弱了:“只要工作完成,「博士」你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战胜它……”
“够了!你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你以为你是英桀吗?靠着勉强增殖出的数目又能做什么呢?百分之七十?你明明知道毁掉乐土所有的设备才是百分之百的答案……”
梅比乌斯刻薄的话语并没有持续下去,因为此时她眼前的人已经倒下了。
被侵蚀的痕迹出现在她娇小的身上。
“不行……这点数目完全……不够。”克莱因想要继续去完成自己的‘工作’却发现自己的日子身体已经动不了了,而束缚住她的正是她增殖出的那些所谓病毒。
随着梅比乌斯的操作,最终她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乐土与外界最后的联系就断了。”
“可是……”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两个字的克莱因没能继续说下去,她已经暂时失去了这样的能力。
“是啊,都怪你,克莱因这下我真的要「死」了,不过别把自己看的太重,我最终也只是为了我个人的无限而已。”
随着病毒的离体,克莱因也陷入了沉睡:“真是难看呢。连告别的力气都没有了吗?”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她,带着难以言喻的神情梅比乌斯来到克莱因身边:“不过这也算是好事,蛇,可不愿意有人看到她们的「终尽」,好好睡一觉吧,再醒来你就自由了。”
话语落地,梅比乌斯怀抱住克莱因,这是克莱茵第一次享受到梅比乌斯的怀抱:“未来,是我要你为你创造的最后一种无限。永别了,我的理解者……”随着蓝色的虚幻身形消逝,翠绿的侵蚀回路中一点赤红也向着乐土中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