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莫雯雯坐在车上，走在回去的路上。

莫雯雯始终沉默不语，她的脑海中一直在回忆着刚才在小酒馆里，与肖敬雨大叔的谈话。

一瓶二锅头，几碟小凉菜，肖敬雨大叔闷头喝着酒，显得很不开心的样子。

莫雯雯也不好问什么，只是默默的坐在肖敬雨大叔对面，陪着他。

肖敬雨叹了口气，开始和莫雯雯念叨起当年创业初期，怎样与马明远老总相识，怎样一同经历了很多风雨，怎样共患难，度过了多少的艰难岁月。

莫雯雯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

过了很长时间，肖敬雨大叔喝的有些多了，低沉的说道：“真是谢谢你啊，小雯子，听了这么多陈年旧账，挺无聊的。”

“听听师父说以前的事情，真的挺好。不无聊，真是长见识。”莫雯雯笑了笑说道。

“唉，人呐…就是贱…”肖敬雨大叔点燃了一支香烟，神情显得非常复杂。

“师父，你们说的老魏、老廖、老孙都是谁啊？还有那个他们…到底是…”莫雯雯想了很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因为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肖敬雨大叔看了看莫雯雯，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就这样沉默了很久，肖敬雨大叔笑了笑说道：“你呀，不要打听这些事情，那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去面对和解决的，你们新生代，就好好的研究商业市场本身，已经足够了。”

“哦…”莫雯雯点了点头：“听师父啊。”

“你记住，差不多了，就可以收手。钱是赚不完的，等你到了我这岁数，赚了太多的钱，你就会明白…”肖敬雨大叔淡淡的说道：“这些东西不过是过眼烟云…你自己保持内心的快乐，身心的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莫雯雯看着肖敬雨大叔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要像我这样…也不要像老马那样…没什么意思，真的没什么意思。”肖敬雨大叔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师父，您今天这是怎么了？”莫雯雯看着有些颓然的肖敬雨大叔，感到他似乎有很多的不甘与难言的苦楚似的。

“也没什么，反正小雯子…你记住我的话，你现在已经做到这么大的地步了，再往前的话，你就要考虑考虑，是不是值得….”肖敬雨大叔笑了笑说道：“只要在前进的道路上，遇到了那样一个时期，你不再能独立自主的想做什么做什么了…也不像以往那样开心了，那就是你全面撤退的时候。这就是最明智的选择。”

“...”莫雯雯看着肖敬雨的样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这个师父，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东西了…只能顺着你的势，再发点小财…”肖敬雨大叔笑着说道：“现在也只能交给你最后一点东西了，那就是自己不开心的时候，不要为了事业迎难而上，再进一步，那样的话今后会有很多的迫不得已，很多的不由自主…与自由独立相比，这都是不值得的。”

“明白了，师父。”莫雯雯点点头说道。

“还有一点，那就是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哪怕是我，你也不能完全信任。”肖敬雨大叔喝了一口酒说道：“今天之所以让你看着我和老马的谈判，就是让你看看最鲜活的案例…记住这次的案例…在自己没有绝对的主动权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

莫雯雯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面无表情的沉思着。

师父今天似乎是有很多话要说，但他又没办法说的太直白。

但即便是这样，莫雯雯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商业、金钱、权利、地位，这让人们一辈子都在不断追求的东西，与自己的独立自由、开心快乐的生活相比，到底哪个更重要呢？

莫雯雯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似乎自从接了沈家公司的班之后，自己真的没怎么快乐过。虽然公司业绩一直不错，对于金融投资的热爱，让莫雯雯一路走来，不知疲倦。

但凭心而论，自己真的没有创业初期的那段心境了。现在的日子过得比那时要好很多，事情办的也比那个时候要顺利很多。

但是那个时候的莫雯雯，真的是无比快乐。每天想到要开始交易了，心情就会感到无比的高兴，哼着小曲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繁重的工作。

而现在，每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她一想到又要去上班，又要开始无尽的分析与交易策略，她就感到头疼，心情也不怎么好。

以后的心情，会不会更加的糟糕呢？肖敬雨大叔向来是个积极向上的事业强人，但他居然能说出这番消极的言语，也让莫雯雯的内心有些触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