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修的是无情道，他的路只有一条，路上也唯有自己。
旁人，都是阻碍。
闻言，安予歌脸色有些发青，盯着他半晌没说话，最后拂袖而去。
这里是墨焱的洞府。
等人走了，墨焱看着面前的茶具冷笑了一声。
对于这位安师兄，墨焱不说百分之百了解，却也清楚地知道对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对方虽然一直表现得温和有礼，但是多数时候都是别人往他身边凑，鲜少有他主动伏低做小的时候。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觉得他身上有利可图，或者需要他做什么，更甚至是……
设计他。
墨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安予歌能放低姿态来找他，证明自己身上确实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的原因。
只是会是什么原因呢？
墨焱想不出来，也不想和对方玩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一套，他只想快刀斩乱麻。
而能做到这一点又让他信任的，唯有一人。
……
看着时隔半年再次登门拜访的墨焱，黎衍躺在躺椅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见状，墨焱沉默了片刻，便自己寻了个地方地下，看着他不发一言。
黎衍此刻正在关注着在洞府里的时漓。
如今的小狐狸，可不是当初的小狐狸了。
不仅长了五条尾巴，而且修为也已经化神境圆满，体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只是……
即便这样，小狐狸依旧无法化形。
时漓：心累。
这半年时间，时漓无数次想过要放弃，可每到那一刻，他脑海中都会浮现那双带着失望的眼睛。
每当那时候，他都心里一阵难受，关于放弃的决定也就不了了之。
这时候小狐狸正在突破，他的第五条尾巴是刚刚长出来的，没有意外应该是能突破到炼虚境的，只不过……
黎衍感受了一下随身洞府里所剩无几的仙气，觉得这洞府如今除了真的当个洞府，用处并不大了。
不过比起外界来，还是要好上不少的，只是那些东西黎衍瞧不上罢了。
耳濡目染之下，时漓对里面的东西也觉得一般般。
突然，随身洞府里传来一阵异动，所剩无几的仙气都往小狐狸所在之地汇聚而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狐狸还是没有突破到炼虚境，后续仙气也不够支撑他突破的了。
就在时漓皱眉想要放弃突破时，一阵庞大而浓郁的仙气从四面八方朝他汇聚而来。
时漓愣了下，随即便稳住心神，尝试继续突破。
在黎衍压榨随身洞府里面的仙气给小狐狸时，墨焱突然抬头看着他，眉头轻蹙，似乎有些疑惑。
他竟然在这位重渊仙尊的身上感受到了突破的气息，哪怕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也确信自己没有感觉错。
若是别的他还可能会怀疑，可偏偏那是化神境突破到炼虚境的气息，而不久前他才刚刚突破到炼虚境。
如果他的梦境没有错，大陆流传下来的传说也没错，百年前重渊仙尊就该是炼虚境圆满，可是此刻……
直觉告诉墨焱，这位重渊仙尊身上藏着隐秘。
墨焱对此相当好奇。
黎衍睁开眼时，正正好对上一双兴趣盎然的眸子，微顿了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坐起来。
见状，墨焱站起来，主动开口，“大师兄好，我又来打扰了。”
“所为何事？”黎衍大手一挥，一张桌子凭空出现。
随着桌子出现的，还有桌面上那一桌美味佳肴。
墨焱可不觉得这位是会招待自己，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将来意说出，“玄隐仙宫开始的时间确定下来了，在一个月后，由执法长老带领天衍宗众人前往秘境，我想问问大师兄，能不能捎我一程。”
黎衍沉默，无声地打量这个世界的主角攻。
说起来这个世界也挺有意思，男主攻和男主受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一起，偏偏被判定为两个主角。
其中安予歌是圣洁的仙人转世，墨焱是恶贯满盈的魔尊重修之身。
一仙一魔，倒也是小说惯用的设定，只是……
仙人转世的安予歌看似圣洁，为了升仙之路机关算尽，连无辜之人都不曾放过。
而魔尊重修的墨焱看似冷面无情，却有着自己的底线，也并非真正无情。
黎衍难得对主角有些兴趣，也没拒绝，“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这回换墨焱沉默了。
不管是前世梦境，还是这辈子在天衍宗，他和这位重渊仙尊都没有过交集。
不对，有交集的，只不过全是打架。
墨焱抿了下唇，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我希望大师兄答应。”
“据我所知，你二师兄找过你一起。”黎衍轻笑。
他没说拒绝，可表现得太像是拒绝了。
墨焱还不想放弃，“那大师兄也应该知道了，我对二师兄的提议并不感兴趣。”
“那你觉得，我对你的请求像感兴趣的样子吗？”黎衍没再看他，动手给小狐狸拆鸡肉。
虽然如今小狐狸长大了，能够一口一只鸡了，但是他懒啊！
小狐狸贯会撒娇，每次都故意缩小身体，像最初刚被黎衍捡回来那般大小，赖在他手上撒娇打滚。
对于宴宴，黎衍向来没什么原则，最终还是惯着他了。
墨焱眼神空了一瞬，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复好几次，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
俊美的脸上满是坚毅，他说：“我觉得，大师兄应当是有些兴趣的，不然不会听我废话。”
“你倒是聪明。”黎衍抬眼看他，轻笑，“届时来寻我。”
闻言，墨焱眼里闪过惊喜，“谢谢大师兄。”
黎衍点头，“嗯，我有事，便不招待你了。”
墨焱没看到他有什么举动，人已经被送到了洞府外面了。
山风吹过，后背传来一阵清凉，墨焱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