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本想说聂酒几句,顾太守就过来了,看到聂酒一身酒味,背着药箱子打着哈欠,一点礼数都没有,他亦是皱起眉头。
聂酒却毫不在意,给顾太守见了礼,就自顾自的拉着沈暖进了顾茂的屋子。
陈管家更气了:“乡下人真是不知礼数。”
顾茂早就起来了,这会儿正坐在床上闹脾气不肯吃东西,丫鬟们正犯难的时候,就看到沈暖和聂酒走了进来。
一看到沈暖,顾茂就双眼放光,跟野狼看到了食物似的,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丫鬟跳下床,朝着沈暖扑了过去。
“娘!孩儿想死你了!”
聂酒吓得把沈暖拉到身后。
顾茂没刹住抱住了聂酒,一股酒味儿直冲鼻尖,顾茂脸色一变,干呕不止。
“呕!什么味儿,臭死了!比我的马桶还臭!”
“臭老头,你走开,别挡着我抱我娘。”
“把我娘给我!”
顾茂边犯恶心边推开聂酒,想要去抱沈暖。
聂酒拎着他的衣领:“抱什么抱,你该吃药了!不吃药不吃饭不扎针就不给你娘抱,回床上去。”
沈暖赶忙探出头来对顾茂说:“茂茂乖,咱们先吃饭吃药扎针,做完这些娘给你抱,带你出屋去玩。”
顾茂激动点头:“好好好,我听娘的,娘,茂茂乖乖。”
他回到床上,接过丫鬟手里的碗,自己吃起粥来。
顾太守和陈管家进屋看到这一幕,神色复杂万分。
尤其是顾太守,心被扎得好痛。
他这么大一个儿子,怎么就认一个小女娃当娘了呢?
怎么都想不通。
喝完粥,顾茂就催着聂酒给他吃药扎针,扎针的时候,顾太守和陈管家带着下人退避,只留沈暖和聂酒在屋里。
针灸完,顾茂仿佛沐浴一般,浑身舒坦,嚷嚷着让沈暖带他出屋去玩。
顾太守不放心跟随,生怕自家儿子和往常一样,把整个太守府弄得鸡飞狗跳的。
不曾想,他担心的事儿并未发生,跟着沈暖出门,顾茂很安静很乖巧,沈暖不让碰的,他就不碰,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学得也很快。
沈暖说过的东西,顾茂听一遍就记住了。
顾太守和陈管家等人很是惊讶,但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聂大夫的小徒弟懂的可真多。
这太守府之中的花草树木,她居然都认识,看一眼就能将名字说出来。
顾茂很粘沈暖,沈暖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沈暖想出府,他也想去,但顾太守不让,请求沈暖和聂酒留在太守府陪着顾茂。
沈暖有些为难:“可我答应了二哥,给茂茂做完针灸后,就回去找二哥,和二哥去见他的好朋友们。”
她提议道:“太守伯伯,要不我把茂茂哥带出门一起去玩吧?”
顾太守摇头如拨浪鼓:“不成,不成,外面太乱,茂茂这个情况不合适出门。暖暖,你就留下吧,茂茂有午睡的习惯,待他睡着了,你再离去可好,摆脱了,我可以给你加银子。”
沈暖勉为其难的道:“那好吧,我留下来陪茂茂哥。太守伯伯,说好的加银子,你不能反悔哦。”
顾太守笑着道:“不反悔,你个小丫头,真是个小财迷。”
沈暖戳了戳手指头道:“嘿嘿,我是农家人,穷啊!银子让我感到安心。”
顾太守哭笑不得:“你才这么点大,就知道银子的好了,哈哈哈,你这孩子,着实让人喜欢。”
沈暖笑眯眯:“我也很喜欢太守伯伯。”
顾太守道:“不要叫你太守伯伯了,称我为顾伯伯就可以了。”
沈暖从善如流的喊人:“顾伯伯。”
这声顾伯伯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晌午还未到,顾茂就犯困了,沈暖把他带回屋睡觉。
爬到床上的时候,顾茂拉着沈暖的手不放,嘴里喊着娘。
躺在床上不到半刻钟,顾茂就沉沉睡去,沈暖悄咪咪抽回自己的小手,蹑手蹑脚的出了屋,跟着聂酒出府坐上马车回了秦家。
沈学结束早上的木活,和好友们说好了,在翠竹亭见面,给他们介绍自己的妹妹。
在家里盼呀盼的,总算在午后把沈暖和聂酒给盼来了。
聂酒下了马车道:“二郎,你们年轻人的聚会,我就不跟着去了,你和暖暖坐马车去,有沈祥和沈吉跟着我放心。”
沈学应下,拿上沈暖送来的吃食上了马车,让沈祥二人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而行。
翠竹亭在北街,旁边有条小溪流,风景优美,时常有人来此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