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待在绣房的林绾绾起身绕开绣架走了出去,她刚走出门,里面又开始窸窸窣窣的谈论起来。
原本得知李又缇没跟着回边蛮,林绾绾曾在心里揣测过是不是有自己的原因,毕竟她前脚宣扬要和南宫曜解除婚约,后脚李又缇就冒着风险留在了金城……
可她心底渐渐的又没了把握,她的揣测都是源于她能保证,往日对她难掩情愫的一直都是南宫无,这人是心悦自己的。
林绾绾坐在亭子里,茫然的看着结冰的湖面,手里的汤婆子源源不断的传来温暖。
亭子外,似松软鹅毛的雪花飘洒在结冰的湖面上,她突然想起来南宫无拖着病躯走上城墙前一天的场景。
那日林绾绾刚听说了蛮族和谈的要求,不过稍作权衡,她就知道自己该对这个南宫家的弃子说些什么。
林绾绾用残忍的态度堵死了南宫无最后一点自救的欲望。
她看着南宫无澄澈眼眸里的希冀一点点湮灭,就像这落在冰面瞬间化开的雪花。
“是你命不好……”
林绾绾越想越心虚,她摩挲着汤婆子的纹路,低声喃喃道。
林绾绾在心里为自己开脱,她不是只身一人可以自由选择,她身后有林家,而南宫无在南宫家连正名的机会都没有。就算他才能天赋过人又如何,南宫家不允肯,他什么也做不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南宫无有了体面的身份,自己也恢复了自由身,那是不是……可以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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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到绣房里的闲言碎语,林绾绾又阴沉了脸色。
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时至今日,林绾绾还是认为自己于南宫无一直是不一样的。
她是最早发现南宫无的,又是他蒙尘时的月光,这些人不过是在他光芒四射时趋光的蝇蚊,他定然是看不上她们的。
林绾绾眯着眼,咬着下唇暗暗思索着什么。
李又缇替官复原职的南宫无去到军营的第一天,南宫逸肃的信件比他还先到达军营。
看着手下递上来的信封,李又缇讶异道:
“这监牢管控如此松懈吗?蹲大狱的信都能送到城西了。”
零零八正好奇的翻弄他身上的铠甲,闻言人模人样的感叹起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南宫无的这个便宜爹好处给到位,别说送到你这儿,让送到紫辰宫也不是没有人接。”
李又缇轻笑,用手里的信封在零零八的脑袋轻轻拍了一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是吧?你现在倒是多了些人味了。”
零零八嘿嘿一笑,继续埋头观察这件铁做的衣物。
李又缇没打开信封,他知道南宫逸肃想干什么,无非是听说他圣眷正浓,想让他顾念生养之恩,在皇帝面前为南宫家美言几句罢了。
李又缇做不来这等以德报怨的事,南宫无这二十几年的苦不是白受的,总要让南宫家的人也疼上一疼,他们才会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也正如李又缇所愿,南宫一家在天牢里过得属实苦不堪言,一家人养尊处优惯了,一下栽这么大跟头都束手无策了。
虽然没有被满门抄斩,但发配流放是在所难免的。
没人在外面打点,南宫逸肃又是明摆着再无东山再起的势头,狱卒自然不会对他们客气,但就算是公正的对待,一家人也受不了。
南宫曜从发疯发狂到沉默等死,第二天傍晚,他就开始求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