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图纸留给二掌柜后李又缇便要走了,这次是贴心的二掌柜特地叫了马车送回去的。
天色渐晚,路边已经有不少摆夜摊的商户开始忙碌起来。
马车里李又缇慵懒的倚靠着车窗,车帘被细才手指挑起一角,看了一眼外面热闹的街市,李又缇放下车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叹道:
“早知道来的时候也坐马车了。”
零零八嘻嘻笑着。
此行李又缇和二掌柜都很满意,那些图纸确实都是原创。
阮阑之是会绘画的,但如二掌柜所言,他对珠宝的设计知之甚少,那些在二掌柜看来惊才绝艳的作品都是出自李又缇。
他一个现代人,混的还是上流社会,跟着他老母见过的高奢珠宝数不胜数,现代审美糅合复古元素创造新的样式实在难不倒他。
况且还有数据库零零八,李又缇只需要动用金手指将零零八挑出来的珠宝设计相关看完,再继承加创新,有的是好点子。
李又缇没有直接回家,这个时间如意楼刚好要打烊了,他要去找个人。
如意楼和镶玉堂同在最繁华的朱雀街,镶玉堂在街头,如意楼靠街尾。
快到时李又缇就下了马车,他没有往前走,而是在路旁的馄饨铺要了两碗馄饨,让店家先上一碗自己吃着等着。
不多时,如意楼侧门出来几个人,走在最后的人是个上了年纪,但依旧精神矍铄的老伯。
老伯并不与其他人攀谈,面目肃厉的走在一边。
待老伯走近,李又缇起身唤道:
“汤伯。”
汤伯惊讶的抬头,看到面前长身玉立的少东家,汤伯的第一反应和二掌柜差不多,都是眉眼带了惊喜,可随即汤伯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下来。
李又缇装作没看到汤伯变换的脸色,他尊敬的扶着汤伯走到馄饨铺坐下,扬声对着摊主说道:
“店家,请上那碗馄饨吧,再上两碗绿豆汤。”
店家“得嘞”一声,便开始拿碗装刚煮好的馄饨。
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到汤伯面前,李又缇温声道:
“汤伯,请。”
汤伯没动,有些苍老的脸上带着不解,他炯炯深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李又缇,沉声道:
“不用了少爷,如意楼管饭的。”
汤伯这话多少带点嘲讽意味,李又缇听的真切却不敢有不悦。
看出汤伯有气,李又缇端起绿豆汤喝了一口,放下碗抬头直视汤伯,沉吟道:
“汤伯,是我的错,我明早去如意楼接您回镶玉堂。”
汤伯听到李又缇的话眼睛微微睁大,他的眉头不自觉的舒展开,饱经风霜的脸上有喜有疑。
“回镶玉堂?少夫人同意吗?”
汤伯一点不掩饰对阮阑之的质疑,当初单香月强制调动他去如意楼时,汤伯是拒绝的。
他在镶玉堂做了几十年,阮家待他好,他也知恩,所以不管别人给出怎样的条件,汤伯都不为所动。
可阮阑之傻乎乎的来劝他,听到阮阑之那些不知轻重的话,汤伯满心悲凉,怒其不争一气之下,汤伯真就顺着单香月的意去了如意楼。
后面看着如意楼大摇大摆的吸着镶玉堂的血,汤伯知道长此以往是要毁了镶玉堂的,可他无能为力,阮阑之扶不起啊……
“我与她已经和离,以后不会有这些事了,汤伯,您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