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旭被李又缇幽暗的眼神看到心底发毛,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连着喝了两杯水。
李又缇看出他的慌乱也不点破,移开视线语气平淡道:
“单宣托你找我干什么?”
连旭暗暗松了口气,观察着李又缇的斟酌了一下措辞,缓缓开口道:
“你……你和单小姐当真就和离了?”
“这还能有假。”
李又缇反问。
连旭蹙眉,他总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觉,今日的阮阑之无论是说话还是眼神都带着一种隐晦的攻击性。
“可你之前不是非她不可的吗?谁劝都不好使,也没听你俩闹出什么矛盾,怎么莫名其妙就分开了。”
连旭每说一句话都要提前在脑子里过一遍,生怕那句话说的不对露了马脚。
李又缇给了连旭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自嘲一笑道:
“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热的,选择错了再怎么努力都是徒然,分开也好。现在这样各自安好不是挺好吗?”
李又缇说的感慨,连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这些话他听着不太自在,那句“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热的”似乎是在点他……
平心而论,阮阑之待连旭再好不过了,连旭家里就是小富之家,能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但要过像阮阑之那样随心所欲,走到哪都会被特殊对待的地步还是有距离。
如果没有认识阮阑之,没有见识过他的奢侈日常,那连旭也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生存环境。
可他见过阮家泼天富贵,因此滋长出了野心和贪欲。
就算阮阑之愿意分享他自己的一切给连旭也无用,连旭要的是尽在掌握。
阮阑之的分享在他看来更像是施舍,万一哪天阮阑之收回这些馈赠,他又该怎么满足自己被养大的胃口?
所以连旭不顾及阮阑之的情意,绞尽脑汁为他编织了一个陷阱,想要置他于死地。
“你说这话真是奇怪,但就算你俩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啊,何必要弄得这么僵硬,昨日单宣找我时也觉得可惜。”
连旭收敛好思绪,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
“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说了,我和因何闹甚呢?我怎么不知道。”
李又缇无辜的眨了眨眼,好似不知道连旭在说什么。
连旭被李又缇没什么情绪的眼神看的心里打突,他干笑两声将话题引入正题。
“你小子,跟我还卖关子啊,你是不是把如意楼从镶玉堂借用的工艺师叫了回去?”
“平时也就罢了,那本来就是你阮家的人,可昨日我才听单宣说,单小姐最近在带着如意楼在羽韵阁那里找点活做。这其中少不了要用汤师傅和李师傅,结果你小子不声不响的就把人都叫了回去,现下单家兄妹急得团团转。”
连旭这话说的好笑,人是阮家的又不是单家的,工艺师有多重要每一个做手工活的人都知道,镶玉堂这么大的铺子,没了工艺师也转不动。
连旭身为阮阑之的好兄弟,却是很会为别人考虑,慷他人之慨。
李又缇挑眉微讶的看着连旭,语调上扬脱口而出:
“羽韵阁?镶玉堂也在接触,所以才将汤伯他们请了回来,如意楼没有自己的工艺师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