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璃欣赏完了满眼的美色,才深吸口气走过去,可这人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冽气息,同她熟悉的那个夫君很不一样,想好的一番说辞,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她实在没有哄人的经验,以前无论在家,还是年少青涩时和秦柏舟的相处,都是等着别人来哄她。
沈心驰转头看了她一眼,仍是抿着唇没有开口,伸手去拿腰带给自己系上。
只这一眼就把她看泄了气,他好像还在生气,想必是不会答应她的要求了。
见她苦恼地咬着唇,无意识地在他身旁晃悠,沈心驰也不说话,只在要踏出门的那一刻,突然背对着她开口:“你有事找我?”
苏锦璃欣喜地抬头:“你今日散值后可有空?”
沈心驰道:“今日有件案子要办,可能还要去一趟刑部,你有什么事?”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彻底堵住了她想说的话,苏锦璃无端有些鼻酸,赌气回道:“无事!”然后就关门回房。
他前脚赶走,姜嬷嬷就端着参汤进来,一脸诧异道:“少爷呢?”
苏锦璃满心郁结,把那碗参汤端起一口喝下,然后被催生出一股豪情,她为何要仰他人脸色,回府她自己也可以。
可当她回了苏府才知道,爹爹设宴其实是存了别的想法。
自从沈心驰被钦点升至大理寺卿,不光是宁远侯府,尚书府的门也快被踏破了。别说苏家和徐家的亲戚,连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都来拜贺,纷纷称赞苏娘子福气了得,苏尚书慧眼独具,得了这么位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好夫婿。年纪轻轻就官拜三品,以后封侯拜相自是不在话下。
苏元昭实在是不堪其扰,干脆决定摆一场宴席,有什么想夸的想巴结的,全让这女婿亲自应付,可他没想到女儿竟是一人回来了。
他立即问道:“可是沈心驰欺负你了!”
苏锦璃连忙摇头:“不是,他对我很好。只是今日公务在身,没法陪我回来。”
苏元昭脸色不太好看,上次沈心驰有难,女儿可是自愿扛下了侯府诸事,现在升了官,竟是连陪她回娘家都做不到了。
苏锦璃也不好说他们闹了别扭,又怕爹爹误会,于是笑着撒娇道:“夫君他如今刚升迁,自会比较繁忙,马上就到爹爹的寿辰了,到时候我们必定一同来给爹爹拜寿。”
苏元昭觉得她说的有理,可心里还是不痛快,但外面的宾客都还等着,只得领着女儿去了席上。
院内热闹摆了十余桌,坐满两家的亲戚,原本等着给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恭贺,没想到却只看到苏娘子形单影只出现,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内心都颇有些微妙。
苏锦璃有一位叔公名为苏雄,他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却极少来京城,以前从未见过沈心驰。
今日他恰好进京,是特意赶来看这位人们口中风光无限的大理寺卿沈大人,这时走到苏元昭身边,语重心长道:“小郎啊,你可知道瑛娘的事?”
苏元昭脸色更难看了,瑛娘是苏雄的孙女,同村子里一位书生是青梅竹马,两人早早成了亲。可那人中了秀才之后就抛妻弃子离开了村子,只剩瑛娘守着孩子蹉跎至今。
苏雄见他不语,叹了口气道:“所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这男子到了高位,可真要多提防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