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舟原本是存了嫉妒的心，他苦求不得的人，转身就嫁给了沈心驰，还过得这般肆意明艳，如一朵被滋养而盛放的芙蓉，却开在他永远不可企及的地方。

这嫉妒如藤蔓钻进他的心，缠得胸口生疼。于是他孤注一掷说出这番话，原本是想着就算拿不到那块帕子，也能给沈心驰心里埋下一根刺，无论他们现在如何亲密，他同苏锦璃的那些过往，都是这人无法参与也摧毁不了的。

谁知沈心驰并不像他想象那般现出妒意或是恼怒，他只是用那双冷漠的眸子审视着他，嘴角似乎还带了抹嘲讽的笑。

而他说出的话更是利如尖针，只需一句话，就能令他如芒在背，羞愧难当。

他突然想起这人在朝中的雷霆手段，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手心都是汗。

可沈心驰却不打算放过他，盯着他道：“世子可知道，若我是个善妒多疑的，你方才那番话会给她带来怎样的灾难？当初是你不敢违背自己的母亲，亲口同她退婚，如今你娶了新妇，却又要来做这一番无用的表白。你所谓的深情、所谓的念念不忘，全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可真正在意过她的境遇？可曾把她的喜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秦柏舟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一脸羞愧道：“没错，全是因为我的懦弱才走到今日，怎么还有资格说出这种混账话。请沈大人千万莫要放在心上，我以后绝不敢再提。”

沈心驰掏出那块帕子，目光自绣线上冷冷扫过道：“这块帕子就算真是为你绣的，你也根本不配得到它。”

秦柏舟眼皮一跳，以为他会把这条锦帕直接扔掉，谁知竟看到沈心驰又将它小心地收起，语声渐转柔和道：“可这是我妻子亲手绣的，是她值得珍藏的心意，我不在乎她为何人而绣，反正无论过往将来，关于她的所有，只会属于我。”

然后他未再看他，只是提着灯继续往苏锦璃的方向走去。

秦柏舟被震得愣在原地，被冷冽的寒风一吹，终于露出个苦笑，想明白了过来：自己是真的不配！

苏锦璃和秦月华看足了热闹，终于觉得有些累。刚转头想找自己相公，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沈心驰低头为她把斗篷裹紧，问道：“玩的累了？”

苏锦璃点头道：“你不是说有学子等得你去出题，他们都到了吗？”

沈心驰方才就已经询问过，知道学生们差不多都到了，派人将手里的东西拿回马车，看着苏锦璃便同秦月华和刘平婉告了别，便带着她一同往那边走。

两人渐渐走得远离热闹摊贩，沈心驰突然问道：“你以前来过灯会？”

苏锦璃坦然点头道：“十五岁的时候，我和秦柏舟一起来过，那次可把我累死了，以后再也不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