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璃这个疑惑盘旋多时,到今日才真正问出口。
最初她不信沈心驰真会对她钟情,他好像天生就该是冷心冷情之人,心里装着那么多谋划,哪里还容得再放一个女子。
可渐渐的,她终于敢相信这人是将自己放在了心尖,甚至视若珍宝,但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是她?
是因为容貌吗?她知道自己好看,但是也算不得顶美,至少比不过曾对他钟情的乐祯公主。
至于其他世人对女子的判断标准,她实在是一塌糊涂,只能说性情算得上潇洒恣意,可这又同他的性子大相径庭。
所以,你到底为何会喜欢我呢?
苏娘子问完这个问题,苦恼地蹙起细细的柳眉,杏眸中波光一转,再确认一遍:“你是喜欢我的吧?”
沈心驰无奈地笑,放下手里的工具,揽住她的腰道:“还想让我怎么证明?”
苏锦璃趁机将脸埋进他胸口,撒娇似地蹭了蹭问:“那究竟为什么会是我?”
沈心驰被她蹭得发痒,手掌轻按着她的发顶,将手指温柔插|进她发间,却并没有立即回答她。
他在认真思索,直到对上她急切催促的眼,才缓缓开口道:“大约是因为,无论你走到哪里,和谁在一起,我都只能看到你吧。”
他笑得十分温柔:“不知该如何形容你才能明白。就好像在一片蔷薇园里,你是我一眼就能看到的那株花,它可能不是开得最好的,也不是最名贵的,可我知道那是属于我的花,独一无二的那一株。”
苏锦璃怔怔看他,随即眼眶红红的,懊恼地扁嘴抗议:“你把我弄哭了!”
沈心驰低头亲吻她微湿的眼角,含笑问:“那你要我怎么赔你?”
苏锦璃被他亲得发痒,索性勾住他的脖子,顽皮地用贝齿去啃他的唇,一下下不轻不重,像惩罚更像诱惑。
沈心驰按在她脑后的手收紧,张口擒住那条滑腻的小蛇,勾着它四处游移,这房间实在太小,她腰肢又太软,呼吸交叠时,两人不知怎么就倒在了床上。
可怜那张单薄的木床,被两人的重量一压,发出震天一声响……
姜嬷嬷刚处理完外面的那群人,听这动静以为沈心驰修床出了事,把门一推大吼道:“床垮了?”
苏锦璃简直要羞得钻进被子里,可这床上还没被子,只能脸使劲往他衣襟里贴着装死。
姜嬷嬷也一脸尴尬,甩了甩手道:“哎呀,都这个点了,奴婢去买些吃的回来。”
待姜嬷嬷把门关上,沈心驰憋着笑,将仓鼠一般缩着的苏锦璃从怀里拽出来,道:“今日太累了,先好好歇息,明日再带你去我母亲的坟前祭拜。”
他撑着床板站起,朝她伸手道:“走,我带你去院子里转转,给你讲讲以前的事。”
在小院里唯一一棵榕树下,沈心驰同她讲了许多事。每日清晨,他会在这棵树下练功。读书其实是一件需要极体力的事,他不希望自己在任何一场考试时病倒,是以每日他都会伴着深墨色天空上未褪的星子,在这棵树下迎接将露未露的晨曦。
阳光正好时,母亲会坐在这棵树下做着手工活,姜嬷嬷将饭桌支好,喊正念书入神的沈心驰出来吃饭。
黄昏时分,姜嬷嬷买了些吃食回来,三人在树下摆上桌子吃饭,像这座院子里曾经有过无数次的景象。
低矮的院墙挡不住隔壁传来的炊烟,还有孩童打闹的声音,苏锦璃吃着算不上精致的小菜,内心却充盈着别样的满足:这一刻,他们像极了一对俗世的小夫妻,无纷无扰,安暖相伴。
到了晚上,沈心驰已经找人买来了炭炉、软被,又将房里该修的都修了一遍,将简单的小房填补得暖意融融,才叫苏锦璃进来睡。
可那张木床到底还是太小,两人躺下堪堪能挤在一处,可苏锦璃想到这是少年时沈心驰睡过的地方就觉得新鲜,睡不着就一直缠着他给自己多讲些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