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胡编什么信物,她也可以胡编一个春娘,反正谁会去查证。
而且这些书生们,最爱听得就是这般艳情的负心故事,这时各个听得津津有味,时而点评一番,越看这男子越不像好东西。
苏锦璃示意依琴将小双扶起来,抹了抹泪道:“走吧。”
孙怀景一愣:“去哪里?”
苏锦璃道:“既然你我各执一词,不如就去府衙,让他们还我个清白。而且你说我拿了你的镯子,这般诬告我实在无力自证,只有让京兆尹大人来断个明白。”
孙怀景彻底懵了,他随口讹诈一句,未想到她竟敢直接闹去府衙。
她一个已经成婚的妇人,为这等儿女私事去府衙击鼓,难道不怕丢人吗?
苏锦璃往前走了一步,见他不敢跟上,转身问道:“你不敢?”
孙怀景脸涨得有点红,他当然不敢,诬告可是要吃板子的。
可周围人都看着他,实在下不了台,随口找了个理由,道:“我可不敢和苏夫人去,你相公现在都察院任职,万一去了府衙就把我扣住怎么办。”
苏锦璃一脸惊讶,“孙公子可是在说府尹会徇私,对你滥用私刑?”
孙怀景吓得连忙摇头,这罪名他可担不起。
苏锦璃又道:“你若是怕了,就让郑公子同我们一起去,他是郑首辅的儿子,府尹大人一定会给他个公道。”
郑陵啊了一声,随即狠狠瞪着孙怀景道:“别找我,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孙怀景彻底没辙了,哭丧着脸道:“是我信口胡言了,从未有过什么镯子信物,是我心里怨恨,才污蔑苏夫人。”
他怕苏锦璃不依不饶,赶紧又往自己脸上抽了几下让他解气。
苏锦璃叹气道:“我可以不同你计较,可你伤了我的小丫鬟,总得赔她些汤药费吧。”
孙怀景哪敢说半个不字,刚垂着头应了下来,就听她继续道:“就赔她五百两银子吧。”
孙怀景如遭雷击,买人参鹿茸也要不了这么多银子吧。
可他也不敢讲价,只是在心里哀叹,他总共也就攒了这么点银子,没想到今日要都折了进去。
迟早有一日,迟早他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围观众人看到此时,纷纷感叹苏夫人真是有情有义的大度之人。
明明是自己的名节被污,她却只想为孤苦无依的小丫鬟出头,于是为刚才信了这小人之言,误解了这般心怀高义的女子而愧疚不已。
郑陵觉得这一趟丢人实在丢够了,气呼呼带着家丁上了马车,孙怀景只得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谁知上了马车,郑陵坐在他对面,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看,看得心里直发毛,连忙忏悔道:“方才都怪小的太冲动,给公子丢人了。”
谁知郑陵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方才苏娘子打人时泼辣明艳的模样,叹口气道:“这巴掌要是打在我脸上就好了。”
孙怀景吓得嘴都没合上,这首辅公子只怕是个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