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驰只是笑,将栗子糕一点点送到她嘴里道:“你做你的事,不必理我。”
待一盒栗子糕吃完,苏锦璃也将文章都看完,抬眸见他还坐在旁边,正帮她整理书案,好奇问道:“你今日不忙吗?”
沈心驰点头:“下午没别的事,待会儿咱们一起回去。”
她突然醒悟道:“你是特地来接我的?你知道郑陵来过了?”
沈心驰的手指一顿,道:“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
苏锦璃吐了吐舌头,抱着他的胳膊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还得劳烦你沈大人大费周章来接我。”
沈心驰看着她道:“他若再来骚扰你,需得马上派人来通知我,我会帮你教训他。”
她摸了摸她的鬓发,叹气道:“许多事你不要自己强撑,我是你的相公,你可以告诉我,让我来帮你。”
苏锦璃看着他得意地笑:“放心吧,我今天已经教训他们了,还坑了那个孙怀景五百两银子呢。”
她突然想到件事,坐直身子认真道:“对了,那个孙怀景,竟然会投到郑荣门下,甘心做一个被郑陵呼之即来的门客,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见沈心驰并没有说话,她又道:“还有那个郑陵,自从那次寺庙教训了他以后,他一向是怕你的,可今日他为何敢光天化日来书局堵我。”
沈心驰终是开口道:“你可知道郑荣自从我从瑞安回来,尽除了他埋在那里的党羽,他就一直称病未出,已经将近两个月未理内阁之事?”
苏锦璃点头,首辅近两个月不上朝,民间已经不知传了多少风言风语。
沈心驰又问:“那你又知不知道今上明知瑞安贪腐案的根源在哪里,为何一直没有真正出手对付郑荣?”
见苏锦璃摇头,他继续道:“郑荣当了十年首辅,不光是在重要州郡、在六部中都安置了亲信,连京城军营里也有不少他的党羽。在他称病这些日子,没有他的批示,许多政务都难以推进,可见他在朝中势力之深。不把这些钉子都拔掉,陛下不敢轻易动他,不然就是伤筋动骨,很可能会引发危及皇城的大事。”
苏锦璃突然想到:“我们在宛州遇劫,是不是他做的?”
沈心驰眼眸沉了沉,道:“应该不止他一人。”
苏锦璃皱眉道:“所以他一直称病不出,不是低调避祸,是在暗中逼宫?”
沈心驰道:“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这几年清流一派早已无法与他抗衡,皇帝对他也越来越忌惮,他心中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苏锦璃越听越觉得心惊,原来看似风平浪静的京城,竟已经暗流涌动,今日郑陵所为不过是一个缺口,谁也不知道这下面藏了什么。
沈心驰见她蹙紧眉心,伸手揉了揉她的脸,笑道:“你不必忧虑,这是我该去筹谋应对的事,天塌了,也有你相公担着。”
苏锦璃将头枕在他腿上,叹气道:“可我怕你会辛苦。”
沈心驰低头给她理着落在他腿边的乌发道:“对了,书亭邀我们一起去琢山温池住一日。那里是他买下整座山挖出的温泉池,位置十分隐蔽。泉池里放了许多名贵药材,能温补散寒、舒经活血,你最近太过疲累,正好去泡一泡。”
苏锦璃觉得江书亭搞出来的私人温池,一定是奢华非凡,她还真想去见识下。
沈心驰顿了顿,又道:“他还说,让明珠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