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之上,白蛇的戏服已经被血染红。她面朝上瞪着眼,脸上的油彩和血融化在一处,令人想到那个翻了面的喜神布偶。
几乎是同一时刻,乔迎夏也吊着绳索落下。
她只看了一眼伍丝丝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台上,仪态尽失。旁边戏班众人哭成一团,既是伤心也是恐惧。
台下的众人也吓得惊叫,沈心驰走到白蛇旁边摸了摸她的鼻息,摇头道:“她已经死了。”
王姨娘攥着帕子,急得带了哭腔:“怎么办?可是要报官?”
“不行!”侯夫人被嬷嬷扶着走出来,“今日所有人都知道侯府要做法事,若是戏班死人被张扬出去,必定会被编造闲话。到时候带人来府里搜查,岂不是惊扰了婆母。”
老侯爷看着她皱眉:“那这该怎么办?总不能当无事发生。”
侯夫人望了眼滑轮,眼神冷漠道:“戏台多有事故,就算出了事,也怪不得别人。”
柱子却冲过去来道:“不可能,那滑轮是我亲自检查过的,绝不可能出事。”
戏班老板扒着戏台站起,一把捂住他的嘴道:“你疯了!怎么敢顶撞侯夫人!”
苏锦璃也开口道:“就算滑轮被人动了手脚,她又怎么会刚好用刀砍向自己的喉咙?”
那时台上只有两人,乔迎夏立即回过神来,连忙道:“我那时刚出场,离她很远,绝不可能碰到她的刀。”
沈心驰仔细回想方才的情形,青蛇乔迎夏刚刚出场时,和白蛇就在舞台两边。
然后她飞身进烟雾时,滑轮就出了事,短短时间之内,她的确没法近白蛇的身,更别说将白蛇的刀夺过来将她杀死。
可除了台上的人,其他人更没法做到这点。
就在他百思不解之时,戏班老板颤颤道:“莫非……是喜神干的?”
也不怪他这么猜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刀扎死,这根本不是人能完成的。
乔迎夏也一脸惊恐道:“她既然能看到鬼,说不定就是何时得罪了喜神。喜神上次现身是为了提醒她,没想到她还非要登台,所以才会被报复而死。”
沈心驰却摇头道:“她根本就没有阴阳眼,又怎么会得罪什么喜神。”
“不可能!”戏班几人异口同声,他们都曾经被伍丝丝道破过秘密,因此一直视她为神婆。
沈明珠也道:“可她能看到我一个月前丢的镯子,还知道放在了哪里。”
沈心驰道:“她确实有一项异于常人的能力,但不是能看到鬼魂,更别提同它们交流。那些只是她用来唬人的小伎俩而已。”
他转向苏锦璃问:“你回忆下刚才开戏前,她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他这句话说的极小声,苏锦璃皱眉上前,仔细听才能听到。
就在这时,她望着台上的锣鼓突然恍然大悟:“我们刚才进来时,台上又是锣鼓又是奏乐,她身边都是嘈杂声,却能清晰听到你在门口说的那句话。”
沈心驰那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伍丝丝却立即往这边看来,可见她耳力十分惊人。
苏锦璃立即又想到:“所以她在院子里说锣鼓响了,她该回去了,也是真的听到了。”
沈心驰点头道:“真相就是这般简单。她就是靠着过人的耳力,轻易听到许多人的秘密,然后装神弄鬼,编造一番说辞,让你们以为她真的能看到鬼魂。”
沈明珠还是不明白:“可我的镯子是怎么回事?我今日并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