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驰手指滞住，布巾悬了空，水从棉布边角一滴滴落下，在浴桶里砸出数个小小的漩涡。

苏锦璃抬起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白雾裹着水汽从桶里涌上来，渐渐模糊了沈心驰近在咫尺的脸。

她突然觉得，好像回到了他们成婚前的那段日子，他身上好像隔着一层雾，怎么也看不通透。

这念头让她有些伤心，手从他的胳膊上滑下来，垂眸道：“你若是不想说，也可以不用说。”

可沈心驰却拉住她的手腕：“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孟若华的确没有死，她还生下了个孩子。”

苏锦璃身子一抖，随即脱口问出：“那当日在别院死的是谁？”

沈心驰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她，眼神中似藏着千言万语。

苏锦璃却觉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她将所有事全想了一遍，越想越止不住地发冷。

这时，沈心驰探了探水温，拿了块长布巾将她包裹住，再扶着她从桶中出来。

苏锦璃浑浑噩噩的，只是任他摆布，直到发现他在仔细给自己擦拭身子。

虽然两人已经是什么亲密事都做过的夫妻，她还是忍不住有点儿脸红，连忙去抢那块布巾，道：“我自己可以来。”

沈心驰却不让，扶着她的肩命她不要动，嘴角带了笑意道：“只是擦干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

苏锦璃脸更红了：除了擦，好像他们更羞耻的事也做过。

她挤走努力脑海里那些荒唐的画面，皮肤上都起了层战栗的疙瘩。

沈心驰帮她擦完身子，又给她穿上里衣，边低头为她系带边道：“其他的事，我暂时还不能对你说。因为这关乎着很多人的安危，也关系着我们的安危。”

他抬起黑眸，认真看着她问道：“兮兮，你可愿意信我？”

苏锦璃看向他的眼睛，那里装着矢志不渝的深情和承诺。

房里的雾气散去，让他的五官都变得清晰无比。

那是曾和她并肩而战，一直站在她身边，给了她无条件信赖和包容的人。

于是她踮脚在他额上亲了下道：“成亲以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从未过质疑过我。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信你。”

沈心驰长吐出口气，绕着她系带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白。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刚才那一刻他有多怕她会怀疑甚至退怯。

于是将她抱起走进卧房，两人在床上静静相拥，过了一会儿，沈心驰才开口问道：“你害怕吗？”

苏锦璃抬头看他，故意道：“我若说害怕，可以逃跑吗？”

沈心驰捏着她的下巴叹气：“现在不能了。”

苏锦璃瞪大了眼：“为什么不能？你还能绑着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