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记着钟云溪的话,偷偷溜出门后,就顺着墙根一路往西跑。
可王府实在太大了,她从未来过这里,期间还得躲避院子里的侍卫和下人,她只能借着树木和假山的掩饰,小心地找着钟云溪所说的西园角门。
幸好这时花厅里闹出了动静,下人们好奇地往那边去看,沈明珠偷偷松了口气,半蹲着小心地穿过草丛,总算跑到了西边园子里。
但她这一路实在耗费了太多力气,她身体其实还未恢复,本就是靠着逃生的动力强行支撑,这时双腿发软,实在无力地靠着一棵树跌坐了下来。
偏这时有个侍卫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边往这边走边喊道:“是谁在那儿?”
沈明珠如坠深渊,她攥着衣襟大口喘气,正在思索该躲到哪里去才好,突然有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她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被拽着躲到了一个角落。
那侍卫走到她刚才躲的树丛旁,不甘地用刀戳了几下,然后才摸了摸后脑勺离开。
身后那人终于松了手,沈明珠全身都在抖,转头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那少年对她露出笑容道:“你哥哥让我来找你的,本来还怕找不到你,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竟然自己逃出来了。”
而在王府另一边的花厅里,沈心驰看到阿彦放出的信号,确认沈明珠已经安全,总算松了口气。
于是他轻松地牵起苏锦璃道:“明珠已经回府了,就是她让我来接你回去的。”
苏锦璃瞪大了眼,随即想明白了过来,于是哪里也不疼了,连忙站起道:“那真是最好不过,咱们快和王爷告辞吧。”
誉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突然心中一惊,顾不得再管这两人怎么做戏,转身就大步往院子里走。
果然,当他一路跑回卧房时,房里只剩倒地不起的钟云溪,正满脸苍白地看着他。
誉王阴沉着脸捏紧拳,弯腰问道:“人呢?她去哪儿了?”
钟云溪被他问得一抖,随即捂着脸哭诉道:“都怪我不好,怀着身子笨手笨脚,一时没留意竟把她弄醒了。本来我想叫外面的嬷嬷来帮手,谁知她用发钗威胁我,后来还刺伤了我逃走。我为了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敢去拦她。王爷对不起,都怪我没办好您吩咐的事。”
誉王冷笑出声,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敢看着我再说一遍?”
钟云溪心头恐惧万分,身子缩了缩,软着声道:“妾说的都是实情,绝不敢欺瞒王爷,王爷可一定要信我啊。”
誉王手上用力,几乎要把她的下巴捏碎,目光阴恻恻落下,声音却仍是温柔地道:“本王最恨别人骗我,听话,老实告诉我,她究竟是怎么走的?”
钟云溪被他看得全身都止不住地发抖起来,感觉下巴上的力量渐渐松了,可誉王的手往下滑,竟钳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她怕得仰起脖子,如同一尾求生的鱼,终是痛哭着承认道:“是我放走了她,我怕她进了门,王爷就会不再把我放在心上,不会再疼爱我了。都是我的错,王爷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份上,饶了我这次吧。”
誉王手上渐渐用力,咬着牙道:“若不是顾及你还有个孩子,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
钟云溪听着自己的脖颈被掐得发出可怖的咯咯声,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珠瞪圆,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