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唯有誉王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
皇帝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头疼欲裂,他扶着桌案,身子猛地晃了晃,皇后一见连忙要过来扶住他。
皇帝却朝她摆手,问刑部尚书严弘道:“康有案已结案,你如今来为他翻案,是想说朕断错了案?”
严弘连忙将头埋下,大声道:“并非陛下之错,陛下只是受到奸人诓骗。是沈心驰故意隐瞒了关键证供,巧言令色让众人信了他的推断,害得那名太学生含冤枉死,真凶玄诚却借机逃脱。他身居高位,却犯下此等恶行令百官蒙羞,非严惩不足以平民愤啊!”
誉王这时也站出道:“臣弟也觉得此案疑点重重,不该随意定论。只是见沈大人那时信誓旦旦,他办案经验丰富,从未有过错案,我也不敢太过质疑。”
皇帝见沈心驰始终未发一言,用力屈起手指,盯着誉王道:“你说说看,到底有何疑点。”
誉王道:“按照沈大人的说法,康有是为了阻止那场法事,宁愿牺牲性命爬进鼎炉被烧死。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爬进去的?一个年轻的太学学生,被活活烧死时如何能忍住不出声?”
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皇兄可还记得?当初法事快结束时,那批祭品被扔进去焚烧时,我闻到气味不对才让侍卫查看。人被焚烧后一定会发出油脂异味,哪怕有香烛也掩盖不了。康有的尸体若真被烧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被人发觉?”
皇帝被他一连串发问说得眉头紧锁,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沈心驰。
沈心驰仍是直直跪在那里,并不为自己辩解,又或者是他根本无从辩解,只是对誉王道:“王爷既然发现这么多疑点,为何不当时提出,看着臣断错案呢?”
誉王呀了一声,道:“沈大人这是知道没法狡辩,自己认了?”
他看了眼刑部尚书严弘,走过去道:“冯尚书查出什么,现在可以但说无妨。”
严弘点头道:“最先发现不对的,是臣手下一名主事,他家有一位小弟也在太学院求学,刚好认识康有。据他所言,康有说家中老父咳疾甚重,听闻这人家中有秘方能治咳疾,就求他帮忙去问,说准备筹些银子买了药给家里寄过去。而这件事正好发生在康有出事的前一日,他那时还惦记着父亲的病,想要买药寄回家去,根本不像一个准备牺牲自己求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