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想想又觉得忧虑道：“那圣上准备怎么公开他的身份？还是，要将他这么一直藏下去。”

苏锦璃抿唇道：“我也想不明白，不过你得相信你哥哥，他既然安排书亭进宫，必定是有了万全的打算。”

而这时在皇宫里，皇后坐在桌案旁轻叹一声道：“陛下还未做出决定吗？”

皇帝放下手里的银箸，面露不悦道：“皇后叫朕来用膳，就是为了同朕说这个？”

皇后恳切道：“如今朝中风言风语不断，连后宫嫔妃都在猜测昔华宫住着那位的身份，各个惶恐不安。臣妾既然帮陛下管着后宫，这件事，臣妾就不得不问。”

皇帝冷笑着擦了擦手道：“究竟是她们想知道，还是皇后你想知道？”

皇后望向他的目光复杂难辨，随即撇开头，颤声道：“多年夫妻，臣妾难道不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何来历吗？”

皇帝面容更冷，逼近她道：“皇后真的不知道吗？这二十年多年来，你派人四处搜寻他们母子的下落，事到如今，你如何会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既然如此，皇后又何必惺惺作态，非逼着朕亲自说出来呢？”

皇后被他看得浑身发抖，随即按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哭喊出声道：“那个孟若华到底下了什么蛊术？陛下当年为她昏了头，宁愿欺骗群臣也要将她藏到昔华宫，甚至还要立她为后。若不是她推拒不从，臣妾早已成了废后，被天下人耻笑。可臣妾做错了什么，臣妾自问为后从未有过半点错处。只因为陛下的偏爱和私欲，就要一次次让那个前朝妖孽来践踏臣妾的尊严吗。”

她见皇帝眼中喷出火来，索性由着性子道：“如今，陛下又要因为这个前朝孽种，拱手将辛苦打来的江山还给孟氏吗？”

“住嘴！”元德帝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恶狠狠道：“书亭是朕的孩子！不是什么前朝孽种！”

皇后捂着脸痛哭起来，“陛下是天子，可臣妾也是一国之母，这些话陛下不愿听，可臣妾却不能不说！”

可皇帝弯腰，冷笑着道：“好个一国之母，朕念及与你夫妻多年的情谊，给你这个皇后留了几分情面，才未继续追究。你现在老实告诉朕，当年派人去泰州追杀他们母子的，到底是不是你？侯府那场火灾，又和你有没有关系？”

皇后捂着脸执拗地抬起下巴：“什么江家灭门，什么侯府火灾，臣妾从不知道！”

元德帝冷笑出声：“很好，朕知道你不会承认。但你真的以为那些事能做的毫无痕迹，绝不会被朕找到证据吗？”

皇后知道他与皇帝从此再无信任可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满眼都是不甘。

皇帝重又在那桌子旁边坐下，似是下了最后的决心，冷声道：“那朕现在告诉你，朕要在群臣面前恢复书亭皇子的身份，让他能堂堂正正做回朕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