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安扎在卧龙山上的部分营帐已被淋湿,好些衣服和被子几乎拧得出水来,所幸第二天天气转晴。当橙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将士们抱着湿漉漉的被子和衣服冲出营帐,要么晾到低矮的灌木,要么在两树之间绑一条绳子晾晒。住在房屋内的将士没有遭受雨水的侵扰,也算幸运,可龙门关就这些建筑,大部分将士只能住在山上搭建的营帐中。
阳光极为温润,城楼像披了一件金色的外衣。
龙门关外的战场,被雨水浸泡后变成十分松软,地面不再有战士的血迹,泥土还原成原来的灰黄色,小草也精神多了。
巴里拉虽是好战分子,也不想马踏淤泥陷入被动,直到太阳偏西,才率一万大军前来骂阵。
周允、杨中达、八王子、小香玉、杨幡幡等站在城楼,见敌军来势汹汹,杨中达命令道:“戚侠远、李撼山二位将军听令,各率一千军士出城迎敌,切记,许败不许胜,如果敌军冲杀,不可恋战,立即策马回城。”戚侠远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军师,您是不是……”周元帅打断了他的话,且语气沉重:“军师怎么说就怎么做,不得有误。”戚侠远和李撼山知道涉及军事机密,不便多问,即刻走下城楼。
二位将军各领兵一千军,出城后,距离幽冥军百来米停下,然后列阵迎敌。
巴里拉一看宾相军就这么点儿人,忍不住笑道:“哈哈哈,龙门关守军不足,这点残兵,还经不起我一个冲杀。”
古寂然摇头道:“宾相人狡猾无比,小心有诈,不可贸然出击。”
巴里拉道:“要不先派一小将探探虚实。谁去砍下敌将的头颅,我为他记上一功。”话刚落地,那格斯大声道:“末将愿去!”
那格斯官阶方楚将军,手握一条厉鬼精钢棍,策马冲到中间位置,扯破喉咙吼道:“谁敢与我一战?”
戚侠远立即策马上前,待到十米之距停下,看着他手中那条铸有骷髅头的棍子,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好在他头脑清醒,想起军师只败不胜的命令,顿感压力减轻,于是冷冷地说:“幽冥鬼,报上姓名,我不杀无名之辈。我叫戚侠远。”
“敢骂我幽冥鬼,我看你是活腻了。听着,我叫那格斯。”说完挥棍而上。
戚侠远明白,不可硬拼,做做样子罢了。当那格斯的棍子照面打来,他立即举枪横挡,天啦,好大的劲道,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还好跑得快,侥幸躲过一劫。
那格斯一阵狂笑,随后指着城楼上的周元帅骂道:“你们这群外奴太不堪一击了,能不能换个能打的?”
杨军师看得真切,戚侠远不是佯败,而是真败,思忖一番,对身边的杨幡幡说:“那厮太狂妄了,你去把他给我抓来。记住,敌军冲杀,马上撤回城中,绝不能恋战。”杨幡幡立即抱拳道:“遵命!”
戚侠远还未回到阵前,李撼山策马迎了上去。那格斯打量一番,鄙视道:“回去吧,省得让人笑话。”
李撼山也看出戚侠远不敌大黑鬼,若要胜他,绝不可硬拼,需扬长避短,但也不能真胜他,否则违抗军令,需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于是喝道:“等我砍下你的人头,才知道自己有多荒谬!”
李撼山挺枪而上,直取那格斯的面门。那格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挥棍斜扫。李撼山已看出幽冥人劲大这一优势,等棍与枪碰撞那一刹那,立即回收,再迅疾刺出。那格斯过于轻敌,要不是李撼山故意把枪头抬高了半尺,他的右胳膊就废了。那格斯冷汗直冒,暗自庆幸自己命大。他的坐骑蹿出三四米才停下。那格斯调转马头,抬棍指着李撼山,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外奴就会耍伎俩,卑鄙!”说完挥棒而上。就在这时,杨幡幡赶到了,不费吹灰之力就挑开了精钢棍。
“黑鬼,敢跟我打一场么?”
“你一定挑杀我幽冥大将的毛头小儿吧!哈哈,既然来了,爷爷就拿你邀功。”
杨幡幡示意李撼山退下。李撼山抬头眺望城楼,见杨中达正朝他做出撤退的手势,只好策马回营。
“你叫什么名字?”
“杨幡幡。你呢?”
“那格斯。”
“哈哈哈,好臭的名字,怎么不叫‘你去死’啊!”
那格斯恼羞成怒,喝道:“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儿。”话毕,只见他双手握棍,用尽全身力气砸向杨幡幡。杨幡幡举起极寰赤焰枪抵挡。只听得铛一声巨响,精钢棍被震开,那格斯顿感虎口发麻,身子摇摇晃晃,差点坠于马下,杨幡幡则纹丝不动。古寂然一看大事不妙,准备鸣金收兵,说时迟那时快,杨幡幡顺势抡枪横扫,那格斯慌忙举棍招架。当枪棍再次撞击,因力量过于悬殊,那格斯被震得心口发堵、肌肉抽搐、眼冒金星,厉鬼精钢棍飞落一边,人坠落马下。杨翻翻跳下马背,右手握枪,左手抓住那格斯的一条腿,朝着龙关门方向随便一扔,硕大的身体像一枚炮弹,重重砸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李撼山派了四名士兵,将昏迷不醒的那格斯拖了下去。
巴里拉气得眼珠快要迸了出来,喝道:“谁与我去拿下那小子?”
帖木尔策马上前:“末将去。”
杨军师见目的达到,立刻鸣金收兵。杨幡幡不假思索,策马来到阵营,随将士们撤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