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餐后,刚刚见过一面的白铃兰公爵夫人款款而来。
她穿着一身绿色的礼服,吊钟形裙撑有着相当的美观性。
公爵夫人与其女先前是在老公爵的房间里用的饭,自从老公爵昏迷后便一直如此了。
城堡里流传着公爵夫妇两人感情甚笃,公爵夫人不看着老公爵便饭也吃不下了,多丽丝小姐的孝心亦如是。
在众人面前青女没有再从公爵夫人身上感到那股对于自己的蔑视之意,甚至公爵夫人还表现出了对她的欣赏。
“蒂尔修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修女了,真是不得了,这次可要麻烦你了。”公爵夫人拿着羽毛扇笑盈盈的拜托道。
青女点头,“这是晨曦女士的仁慈,我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夫人心中有晨曦便可。”一个标准的教徒式回答。
公爵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倒是挺会装模作样,嘴角不屑的撇了撇,要不是...怎么轮得到你。
她用羽毛扇挡住半张脸,露出的眼睛微微弯着,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晨曦自然一直在我的心里。”
“普林斯顿教皇,关于圣典中晨曦女士化身为牧羊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羊共生,最后长出了怠惰之角的故事,我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教皇能否移步为我解惑,多丽丝也非常期待您的到来,您知道的,她一直想成为一名晨曦修女,或许这次弗里曼醒来后,他就会想明白了。”公爵夫人又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弗里曼就是老公爵的名字,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公爵夫人有权这么叫他了。
老公爵醒来第一时间要见的肯定是自己的长子和次子,就算他再怎么喜爱公爵夫人,家族的传承是最重要的。
因此公爵夫人在这个时间邀请普林斯顿教皇探讨教义,没有人会认为她是不爱自己的丈夫。
她是为了不让丈夫将宝贵的时间用在她身上才忍痛做出的抉择,教皇应该理解一个即将失去配偶的可怜人。
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教皇适时露出了仁慈的悲悯,“夫人是晨曦的虔诚教徒,多丽丝也是一个好孩子。”
狄更斯被留给青女了,两个骑士跟随在教皇后面,至于神官,白铃兰次子有话要说。
两拨人就此分开,白铃兰次子也算是青女这一拨的,在白铃兰长子和他的孩子们与老公爵一番温情互动后就该轮到他了。
当然也有可能轮不到,在这个家里,真正能主事的人只有两个,老公爵和白铃兰长子。
不论是白铃兰次子还是公爵夫人,都只是倚仗着老公爵未死,才能安稳的待在城堡之中。
等白铃兰长子继承了老公爵的遗产,青女觉得以他的性格或许会毫不留情的将其他人赶出城堡。
狄更斯手上捧着圣器,走在青女身旁,面容严肃,气场强大,周围的仆从都不自觉的远离。
自从这位亲卫骑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圣器后,众人的眼神都有意无意的落在被红绒布笼罩的物件上。
青女的眼睛也瞄着红发骑士,倒不是因为圣器,而是,他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狄更斯的铠甲并不是全套的重铠,否则光走路就要浪费许多体力了,铠甲只在胸背,肩臂,下摆,膝盖处。
胸铠向前有一个弧度,会不会放在了那里,或者略微散开的下摆处系着皮带,青女随意的想着。
老公爵的房间很大,被打扫的很干净,地上有手工织的毛毯,墙上挂着公爵年轻时的画像以及刺剑。
黄金制的烛台摇曳着火光,驱散了沉暮的黑暗,但是驱不散那股生命腐朽的味道。
就算是不知道老公爵的年龄,他的身体状况,进到这房间里的人也能明白,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快要死去了。
床上的帷幕放着,遮住了老公爵的身影,似乎这样就能封锁住他的生命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