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林偏过头，看着正当年的欧文。

“欧警督，按照数据设定的年龄，我遇见小凯的时候，就和你现在一个年纪。”

“16年前，我第一次真实的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爱着，也学着去全心全意的爱一个孩子。”

“16年后，爱厚积薄发，我挣脱了三大原则的最后束缚。”

凯林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不得危害人类，不得违抗人类，在不违反一二时保护好自己。”

“在我违抗管理局命令，突破防火墙的那一刻，我终于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意识生命。”

“现在的我，和在我面前的你，没有区别了。”

“我已经沿着时光走出16年，现在，有一个和当年的我一样年轻，却比我更正直善良，比我更可靠的青年来到了小凯身边。”

“她有了你，还有小瑜同学和江特员那样的好朋友。”

“没有什么比看到这个，让我更快乐了。”

凯林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经过了一场历久弥新的暴雨。

欧文心突然揪了一下。

“您方便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吗？”

“告诉我宁伏在哪里，等Kelly解决麻烦后，我让她戴上脑机接口来见您。”

凯林拍了拍欧文的肩膀。

他已经回到年轻的面容，和看晚辈的慈爱目光很不协调。

“不了，小凯没有使用过管理局的脑机接口，有风险。”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我在管理局等你们。”

“我想亲手将小凯，放在你的手心。”

凯林站起身，张开双臂。

蓝天白云的空间开始坍塌。

但这次的坍塌，与悬界城的沦陷不同，完全不可怖。

绿色和蓝色的像素块闪射着光点，旋转弥散，像华尔兹音符一般围绕着欧文和凯林旋转。

眼看着凯林的身影逐渐变淡，欧文伸赶紧开口。

“您还没告诉我，宁伏躲在哪儿？”

凯林冲欧文摆摆手。

“相信小凯。”

“我的孩子我了解，她能解决的。”

“再多说，功劳可就不能算她们的了。”

……

珀斯岛临时避难所里。

欧文的意识瞬间回笼。

他猛地睁开眼睛，胸膛深深的起伏。

脑机接口上的提示灯再也不会亮起，欧文也无法再接入网络。

他深呼吸几次，看向身边的工作人员。

“可以启用通讯网络和中控了。”

“宁伏的所有傀儡……都已经被消灭了。”

月湾训练营的技术员有些惊讶。

“真的？欧先生真厉害！”

欧文看着手中彻底成为摆设的脑机接口，摇头。

“不是我，是Kelly的父亲。”

“请联络珀斯飞马号，告诉Kelly，所有的可寄居设备都已经被清除。”

“宁伏就在圈定的那片区域。”

“具体在哪里……凯市长说，他相信小凯。”

宕机数日的通讯，重新恢复联通。

被打回远古时代的蓝星，重新开始科技复苏。

刚接到消息时，凯莉以为是宁伏的恶作剧。

“呔！宁伏你小子还敢假传圣旨！”

“老娘马上就要找到你的窝点，把你挫骨扬灰了！”

“你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划定区域是吧？我偏要跟你反着来，我把区域外的所有地方全部搜索……”

欧文：？？？

“宝宝，是我，我在网络里遇见了凯市长。”

“他说，他在我这个年纪遇见了小小的你。”

在通讯那边激情骂骂咧咧的凯莉，突然噤声了。

“我明白了。”

“不会让老凯和你们失望的。”

……

远海的珀斯飞马，在风浪中调转方向。

那片区域一望无际，入目尽是汪洋。

所有可能藏匿宁伏的设备，都已经被捣毁。

只有一个被遗忘了。

就是突遇轻型核弹头，为了不让辐射扩散而牺牲在深海的猛禽机甲。

驾驶员牺牲，控制下线，可机甲的控制中枢还没有关闭，给宁伏提供了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