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很小，不过一间佛殿，庙宇顶部也不过立地十丈高。

入目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供奉着两尊石像，朝着门外。

两尊石像的相貌一模一样，都是数丈高的无脸僧，他们像是在坐禅，宝相庄严，双手合十，又像是在参悟星宇的奥妙，唯余台前两盏青铜古灯相伴。

可两尊石像虽是无脸，却让人认为这一尊石像乃是老僧，一尊石像乃是青年。

这是一种荒唐的感觉，它们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息，让人感觉如此。

而两尊石像脚下则有着三个小蒲团，是滚滚、顾霜、柳小刀盘坐着，亦如那石像一样双手合十，无喜无悲，像是在参悟大道。

“滚滚，霜儿？”

顾玄风呼唤着，却不见他们有任何的动静，这让他本能绝对不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

顾玄风有些疑窦，他能听到蒲团上打坐的两人一熊呼吸都很均匀，也有着气血的涌动，的确是真人没错。

“像是在悟道？”

顾玄风有些踌躇不前，感觉到两人一熊仿佛都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对于外界没有任何察觉。

“这个大殿有些古怪。”顾玄风没有贸然靠近，而是打量着大殿内的一切。

这白马寺中各处都是纤尘不染，可唯独这大殿像是多年未曾有人打扫过一样，尘埃积了厚厚一层。

可石像前的两盏青铜古灯却是避尘，依然长明，有着一点灯火在摇曳。

这不得不让顾玄风感觉惊异。

这青铜古灯，莫非从遥远的古史中，一直长明到现在不成？

还有，两尊石像前有三个蒲团，可只有两个蒲团前有石像坐立。

如果是这样想的话，三个蒲团应该对应三个石像，应该还有一个石像才对。

看石像的摆放来看，的确也是预留了一个石像坐落的位置。

“这两尊无脸石像，莫非，一个是代表着阿弥陀佛，一个代表着阿迷陀佛的二世身释迦？”

顾玄风呢喃着，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如果这真的是白马寺，能够得起供奉的人，除了阿弥陀佛与其二世身，谁也没有资格。

“这么说，空缺的那个位置，是属于未来？”

顾玄风脑海内遐想万千，佛门教徒一直都有过去，现在，未来之分。

阿弥陀佛，释迦，是同一人。

但在佛道之争后，阿弥陀佛代表着过去佛的信仰，释迦代表着现在佛信仰。

佛门教徒也说过，终有一天过去佛与现在佛都将不存，会出现未来佛。

大殿外，顾玄风又尝试呼喊了几声，依然不见蒲团上的人醒来。

顾玄风只能小心翼翼试探着踏入大殿中。

踏入大殿之中的一刹那，顾玄风全身一震，原本平平无奇的大殿变了，不再普通。

他看到那两盏纤尘不染的青铜古灯变了，像是太阳那般耀眼，却又不如太阳那般炙热，唯有光芒温煦，只散落点点柔和的光芒，流转着淡淡的光晕，有些迷幻。

那两尊石像也变了，好像活了过来，身影坐落在无尽的星宇中，星辰环绕其身，佛光映照诸天，伟岸的身影仿佛亘古唯一。

顾玄风甚至听到了一种若隐若无的禅唱，像是从天外传来。

初时，他以为是错觉，但佛音渐渐浩大起来，在这大殿庙宇中缭绕，如黄钟大吕在震动，很是了不得，庄严浩大而玄妙。

仔细一听，这是佛家的六字真言，即是六字大明咒。

顾玄风知道佛门一些事情，也多亏了早年在天道山经历。

六字大明咒又称六字大明陀罗尼、六字箴言、六字真言、嘛呢咒，其是菩萨心咒，传闻此咒含有诸佛无尽的加持与慈悲，诸佛慈悲和智慧都会在音声中显现。

“唵嘛呢叭咪吽……”

佛音庄严，听得不真切，但是顾玄风看到这殿宇都变得无尘无垢，宛若是一片佛门的净土。

传闻，颂六字大明咒者，得佛庇佑，一身尘埃污垢都会得以洗去，所在之地化作净土。

“这……难道真的是白马寺不成！”

顾玄风露出惊骇的表情，两尊石像都流转着道的光蕴，仿佛从遥远的古史中颂唱着真经。

“等等，不对，这佛音中，藏着什么！”

顾玄风惊了，他感觉到奇特的波动，晦涩难明，难懂无比。

他仔细凝视着左右两尊石像，仿佛看到无垠的大漠之中，有着无数的僧佛枯坐，宝相庄严，齐齐吟诵。

顾玄风精神恍惚，眼前再度变化，再凝视眼前之时，竟已不是在庙宇中。

周围，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有着无数形形色色的人，而自己也正是一副现代人的装束。

“怎么回事！我又陷入了梦境？”

顾玄风心中瞬间胆寒起来，坚定自己的道心，不为外界所干扰。

可是很快顾玄风就发现，周围浩大的佛音依旧存在，甚至不再驳杂，不再是两篇古经齐颂。

顾玄风一震精神恍惚，就这恍惚的时间，他眼前之景又不见了，又回到了那座大殿中，依旧是石像坐立，青铜古灯静静燃烧。

“这是怎么回事？”顾玄风愈发疑惑。

他又凝视着中间的石像，发现又回到了高楼大厦的场景，自己又穿着现代人的装束，伴随着万僧的齐齐高颂。

而他反复凝视，就反复出现这样的场景。

似乎只有自己全身心注视着石像，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