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三样东西也给你看看，应该是驼舍古佛的东西。”

顾玄风取出了滚红的袈裟，圆润的舍利，以及那副棺材。

莫阁主眉头微微一皱，看着顾玄风手中的三样：“驼舍古佛，已经自我焚化了？”

“按照袈裟上的文字来说，的确如此。”顾玄风说道，将袈裟递给莫阁主。

莫阁主摩挲着袈裟，久久未曾言语，反而眼中不断闪烁着。

顾玄风知道，莫阁主或许是在进行推演。

“原来如此。”半晌后，莫阁主才道出了那么一句话。

“莫阁主，你知道了什么？可以和晚辈说说？”顾玄风好奇的问道。

“你确定想知道？”莫阁主没有回答顾玄风，反而一脸古怪的看着顾玄风：“知道的越多，你就与佛门一脉的因果越多，别忘了老朽和你说过的一种未来发展。”

顾玄风一愣，脸上微微凝重，眉头更是皱成了一团。

“未知使人困惑，不知反而让我瞎想。”顾玄风说道。

“而且，我并不怕佛门，将来的发展中，绝无可能出现前辈所说的那一幕，别说是问驼舍古佛的事情……

连他这袈裟，舍利子，棺材……

我都要！”

顾玄风言语之中透发着一种自信，一种有我无敌的自信，他不相信佛门可以让自己佛前长跪。

莫阁主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继续说道。

“驼舍古佛，在我天机阁记载中，是叛出了过去佛一脉，转身遁入了现在佛一脉的佛子，而在他遁入现在佛一脉没有多久就疯了，犯下了很多的错事。

原本，老夫对于驼舍古佛疯的言论不明所以，但现在却知晓了一些。

驼舍古佛，他想既修炼众生道，又想修炼苦海道，这才会疯。”莫阁主说道。

“既想修炼众生道，又想修行苦海道？”顾玄风愕然。

“嗯，至于这点老朽也能想到一些缘故，驼舍古佛生在无帝年间，同管鲍两位准帝同一个时代，恰逢佛道之争。

事实上，驼舍古佛有着偌大的好名，是慈悲为怀的高僧。

需知，无帝时代的那场争斗，甚至超出了佛道两途的掌控，甚至有拉过去佛一脉淌入浑水的前兆。

驼舍古佛，或许不愿意见到佛门与天道书院火拼，想要创造一条兼容众生道与苦海道的路。”

“心志这么高吗？”顾玄风有些错愕。

“或许吧，驼舍古佛被誉为当时最有可能成为大帝的人，便是管鲍两位准帝联手也才堪堪将其拿下。驼舍古佛死后，管鲍两位准帝才成为了无帝时代的巅峰。”

莫阁主叹了一口气，他从这袈裟之中推演到了许多事情——结合他以往对于佛门的了解，以及天机阁中的记载。

“人力有时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往事数不胜数了。阿弥陀佛都是放弃了众生道后才推演出苦海道，驼舍古佛却选了一条明知是错误还要继续前进的道路。”

顾玄风闻言沉默了，盯着那副棺材、袈裟、舍利子。

是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太多了。

“前辈，历代大帝都是出自众生道，可为什么不帮助天道书院，永远镇压苦海道呢？”顾玄风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莫阁主犹豫了一会儿：“其一，过去佛与现在佛虽然理念不同，修的道也不同。但终究都是来自阿弥陀佛，师出同源，打断骨头连着筋。”

“是以，过去佛一脉不会坐看着现在佛一脉灭绝，就如同现在佛一脉也不会做看着过去佛一脉灭绝一般。”

“其二，西漠西天的传承完整，过去佛与现在佛一脉各掌一件帝兵，还有着阿弥陀佛设下的古阵。

大帝也要考量镇压苦海道会对整个星海造成怎样的影响。

昔年，不是没有大帝征讨过西漠西天，但四域星都差点被打碎了，大帝纵然能灭了佛门，也要搭上无数生灵的性命。

这么一来，大帝就成了罪人。”

“其三，是老朽所猜想，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帝也想看看苦海道的未来，看能不能超脱众生道。”

莫阁主缓缓道来，目光闪烁。

“其实，若是佛门不是太过急躁，想要举世修炼苦海道，从而出现那么一位超过阿弥陀佛的人，并不会引起佛道之争。”

“所谓举世修炼苦海道，那是要彻底抹除众生道的踪影，因为只要众生道还在一日，苦海道终究是弱了一筹。”

“人，总是向往强大。美玉在前，石头就显得刺眼。”

……

顾玄风安静的听着，道不同不相为谋，注定了佛道只能有一方强大。

“多谢前辈赐教，一解晚辈心中之惑。”

顾玄风抱拳，收起了棺材、舍利子。

旋即，他又默默的把莫阁主手中的袈裟一点、一点……扯了过来！

莫阁主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哭笑不得。

“小友，你真的不怕未来出现的那一角吗？”莫阁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