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兴脸上的表情顿时很精彩,有些凝重,也有些尴尬……就像是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贤弟……我就不明白了,你跟那个张依依好像也非亲非故的,怎么会这么关心她的事情啊!”
“我睡过她,还不是一回。早在很久以前,我们就在琴岛那边接触过了。”
马东兴:“……还真被我猜中了!这么说来,她是你的情人之一?”
杨小宝并没有计较‘之一’这个词,因为他这时候也在想张依依到底算不算是情人。
这么仔细一回想起来,他和张依依的关系还真是有点微妙。虽说当初在琴岛那回算是花钱买了一夜春宵,既然花了钱,那就谈不上什么感情问题了。
关键是后来在张依依在出庭作证之前,还跟他在火车站旁的酒店里亲热过一次啊!这回人家可没跟他提钱的事儿,又给怎么算?
杨小宝不吭声,马东兴又开口道:“贤弟啊!发生了这种事,身为冀州这块地面上管治安的一把手,我肯定是应该管管的。很显然这里面肯定是有黑幕,但是我跟你说过了,冀州所有的监狱系统都不是公安局直辖的,都是归司法管的。我如果插手的话,那就是越界了啊!”
杨小宝冷声道:“那你就不管了?不管张依依是什么身份,平民也好囚犯也罢,总归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你管辖区域内的普通人而已。如果她真是被人害死的,你真能坐视不管?你是谁啊,你是冀州的公安局长啊,老百姓的父母官啊!”
马东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天才叹气道:“……贤弟,你也不用激将我。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混公家饭的也都不容易,因为这个体制里面自有一套规矩在。你说的这个事情,我倒是有心想要管。但是哪怕我真的越界,插手去调查这个事情,恐怕也查不出来什么结果的。”
顿了顿,马东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豁出去了一样。对杨小宝说道:“日!反正都这样了。我看这事儿要是不给你个交待,咱们这朋友都没得做了。我尽量试试吧,不过结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证。因为……不瞒你说,我已经悄悄的查过这个事情了。只得到了一个结果,就是那个张依依的遗体,都已经火化了。而且还有同监狱的一些女囚的证词,她们都亲眼见到了张依依跟人发生冲突,失手将人刺死。然后又用牙刷刺破了自己的心脏自杀的过程……”
杨小宝目眦欲裂,咬牙切齿久久不能言语,好久之后才终于按捺下了激动的心情:“马哥,你觉得这事儿正常吗?”
马东兴:“很显然不正常。张依依好好的为什么要跟人发生冲突,还那么凑巧在一个打三个的情况下还杀死了其中一人。而且我凭我这么多年的公安经验,哪怕是最凶狠的犯人,也会贪生怕死。就算她在监狱里杀了人,最多也就是延长刑期从重处理而已,判处死刑的可能还真是微乎其微。按照我对她这个人的判断,应该是个聪明人,不至于做出来畏罪自杀这种傻事。
退一万步说,就算张依依真是失手杀人之后畏罪自杀了。那这件案子肯定要经过公安和司法系统调查的,至少验尸的过程少不了的。为什么司法和监狱那边会这么急着把张依依的遗体火化?这处处都是疑点啊!贤弟,我都说到这了,你应该也明白了吧?这一套手段玩下来得费多大的心思?普通人能搞的出来?”
杨小宝:“我理解你的意思马哥,就是很显然张依依的这个事情,不是简单人物能搞的出来的。所以你担心即便去查,也查不出来什么结果?”
马东兴:“唉!坦白说就是这样的。别的我也不敢多说,只能给贤弟你一个承诺,尽量调查出来一个结果吧!”
马东兴都这么表态了,杨小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然后马东兴就跟杨小宝告辞,准备去调查这个事情了。然而几分钟之后,马东兴忽然又返回来了。对杨小宝说道:“贤弟,刚才有一句话忘了跟你交待了。”
“什么话?”
“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调查的结果如何,在这件事上都不要冲动,因为我感觉这个案子真的很不简单,怕你会被牵扯进去。唉,本来我这话有点多余,实在是太担心你这倔脾气啊!”
杨小宝一阵失神,好一会儿后才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唉,那我就放心了。你就安心在这里歇着,没人敢亏待你。什么都不要做,等我消息就好。”
这回马东兴才放心的去了……然而杨小宝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明白马东兴的意思,知道马东兴也是为了他好。不希望看到他因为张依依的事情惹上大麻烦。如果真被马东兴说中了,张依依的死牵扯到某个大阴谋,如果他想要为张依依伸冤就有可能要面对一个很强大对手的话,那还要不要去做?
要想搞明白这一点,首先需要确定的就是到底值不值得为了张依依这么去做?毕竟不管怎么说,他已经为张依依做了很多事情了。那么这回要不要管?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小宝了。爹娘需要他去照顾,好几个关心他的女人需要他去照顾,还有几个公司加起来,上万个跟着他混的人。现在的他有太多事情需要顾虑。
……杨小宝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纠结过,思量了很久,脑子里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