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念恩哪能不知道观音土是什么，哪能不知道现在的河里有多大的鱼，看着小孩子蜡黄的脸色，心里又感恩了孔书达和张长生一遍。

听逃荒来古省的人跟他们说过，在一些本身土地就贫瘠的地方，除了新旧保皇党争权夺利制造出来的人祸外，还有天灾，那些地方的人就是去找黏土回来，捡去杂质，添水，揉成团子，吃到肚子里，可以让人感觉腹中胀满。

土在肚子里根本没办法消化，也不能正常的排出体外，慢慢地肚子就会变成一个球型，等最后肚子变成硬硬的，那人也就离亖不远了①。

“你叫丫蛋啊，名字真好听，鸡肉可好吃可好吃了，等会你就知道了，还有观音土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吃的，我听有些老乡说，吃食少的情况下可以用观音土混合着野菜蒸着吃，熬一段时间是可以的，但是观音土吃多了肚子会鼓起来，人会被撑死，所以这个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后在古省生活不会有这些烦恼的，张院长和顾女士一直在想办法，比如买外国的粮食种子回来，请了外国的什么植物学家和咱们的人一起研究。要知道张院长说了古省的土地非常非常肥沃，只要自己不懒，总能养活咱们所有人的。

等到了古省，治好了病，丫蛋就可以和其他小孩子一起去学堂念书，要珍惜这个机会知道吗？当时孔主席、张院长、刘女士和顾女士四人力排众议，出钱出力，让女孩子也可以一起接受教育。

刘女士和顾女士还说了，‘女子也能顶半边天’，你看她们两位就是去外国留洋学了好多知识回来，现在做的事那都是为大家好的大事，所以丫蛋以后要好好学习，争取以后像两位女士一样优秀。”

“我记住了大哥哥！”

听到这些消息，众人对古省的恐惧是彻底没有了，夏国人大多数的骨子里对土地都爱得深沉，脚下的土地才是活命的根本，于是陆陆续续有人提出问题，张念恩都一一解答，有时候匪气男人也会跟着回答。

直到空气里弥漫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逃来的一群人又齐齐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实在是肚子发出的“咕噜”声太响了。

“刘念恩，先给大家发粥，大家不要乱，一个一个来，都有！走，大哥哥带你去排队，咱们丫蛋吃得饱饱的，没事的大嫂，咱们小丫蛋又不重，她还叫我大哥哥，叫我们营长叔叔，证明我长得年轻好看，我高兴，哈哈哈哈，走，咱们喝粥去咯……”

等到所有人都人手一碗鸡肉粥喝着，他们才发现那群穿军装的都在远处啃着自己的干粮，突然他们觉得自己手里的粥很暖也很重。

“大哥哥，你喝点吧，鸡肉粥真好吃，这是丫蛋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丫蛋乖，你多吃一点，等进了古省，会有些冷，要多吃点才抗冻，大哥哥吃这个也很香，这也是张院长研究出来的，又方便又好携带，你现在肠胃不好不能吃，等你养好了，大哥哥送你一整块好不好？”

“好。”

众人吃饱休息了一下，张念恩他们才带着众人上路，路上只有几个负责警戒的军人，其他军人不是帮着他们背东西、背人就是抱孩子、退板车的，总之没有手上闲着的，连匪气男人都背了一个大爷，动作小心翼翼的，根本看不出来跟他那大嗓门有任何的联系。

等着顺利进到古省的地界，眼前的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周围有了人烟，看到他们只有好奇和欢迎，看到穿军装的就堪称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