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生手忙脚乱爬起来,轻轻捂着时雪梅的嘴,把窗户关上,朝外面大声喊道:“你一天天的哭丧着个脸干什么,啊!肯定是你这副样子才难讨万岁爷喜欢,但凡你多笑笑,万岁爷肯定也会宠你的,我也就不会这么落魄,你看看二驸马他们穿的、吃的,再看看我这穿的和吃的!
你看看你一天连一个孩子都带不好,你想干什么啊!我不就是心情烦闷喝点酒,你至于摆着一张臭脸给我看,你别以为你是公主就了不起!我就喝!就喝!”
时雪梅刚开始还使劲咬着张长生的手掌不松口,等张长生吼道他喝点闷酒,时雪梅看了一眼从张长生进来就没碰过的酒,才慢慢松口。松口以后她就看到驸马光脚下床,走到桌子前面找了两个碗朝门上摔,门外很快就响起嬷嬷哭着“求驸马息怒”的声音。
时雪梅赶紧出声跟嬷嬷说她没事,然后就是哄小孩的声音,过了半晌,张长生才又走了过来,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向外看。
“吓死我了,我的公主哎,上次没跟你说就骂你是我不对,但我也不是故意的,也不对,我是故意的,哎呀,你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刚刚我说到哪了,对,我说到我又把小舅子拉回芙蓉苑,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不能带小舅子去了,然后小舅子就问我好多问题……”
这次张长生没再和时雪梅背靠背,而是在能通过那条小缝看到外面的位置坐下,还在旁边给时雪梅把被子什么一股脑的堆在一起,还伸手拍了拍哪个位置,示意她坐过去靠着。
看到张长生的动作,时雪梅也意识到了点什么,抱着孩子听话地靠坐到那个位置上,静静听着张长生从头到尾的叙述着。
等张长生说完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她的那些姐姐们就这么看不得她稍微过好一点吗?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原本还算温柔体贴的驸马怎么突然对她那样凶恶,口口声声说着会对她好的人一下子就变心了,她无能又无奈。
找谁都没有用,找父皇可能连面都见不到,找皇后娘娘可能也是一样,最多就是给她些东西和钱财让她和驸马好好生活,找弟弟也不行的,她本身就没什么本事不能帮弟弟,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还去麻烦弟弟。
在她开始认命,觉得她就是命不好,可能根本不配有来这世间生活资格的时候,驸马告诉她什么,这段时间驸马居然是因为二驸马他们的撺掇才不得不做出这些样子来的,还有驸马家的那些难相处的家人也是二驸马他们接过来的。
时雪梅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这都是她的那些好姐姐们的手笔,尤其是二姐姐,当年只是因为父皇夸了一句她的画像,说她以后长大肯定是最漂亮的公主,二姐姐就记挂至今,可是这么多年父皇从未想起过她一次,所以当年那也只是父皇的随口一言,她却要承受这许多苦难,她恨。
为什么她就是想跟驸马过一下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生活,她们也不想放过她。
“哎、哎,公主你别哭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只是你知道的我当时脑子转不过来,就是当晚骂了你以后我跟二驸马他们一说,他们就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找我了,所以我就没敢回来。
对不起啊,留你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还遭奶奶他们的祸害,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都行,只要你别哭,你一哭我难受,等小舅子那安排好了,咱们就离这远远的,就、就是我不知道你愿不愿跟我去过那种苦日子,虽然你以前不受宠,可是毕竟……”
张长生还没说完,一只手就覆在了他的唇上,“我愿意的,只要能离开这吃人的地方,去山上挖野菜我心里也开心,那不是苦,是自由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