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巳时三刻,淮安府西城门外,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缓缓朝着淮安城而来,带头的便是山东总兵刘泽清。
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淮安城,刘泽清却忽然放缓了脚步。
四下一打量,刘泽清的眉头也立马紧皱了起来,多年的征战,让他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叔父,怎么了?”
刘之干见刘泽清停了下来,靠了过来,小声的问道。
“这淮安城中太安静了,你再看看运河上,往日里往北走的货船虽然停了, 可是从南边过来的还是有不少,但是今天怪了,居然一艘货船都没有,就连那些苦力们,居然也没有守在码头上。”
刘泽清观察的极为细心,就连城门处出入的百姓数量也是极大的减少,官道上除了百姓外,商队几乎没有了踪影。
“叔父,这跟咱们好像没关系吧,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行,你去打听打听。”
刘泽清点了点头,叫停了麾下骑兵,原地休息了起来,刘之干则快步下马,拉着一名过路的百姓问了起来,百姓见刘之干一身官袍,哪里敢隐瞒,立马将自己知道的全盘说了出来。
刘之干又接连问了好几人,得到的答案几乎一样,神情明显一松。
刚一回来,刘泽清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刘之干喝了一口水,赶紧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叔父多虑了,听说是朝廷来了一名钦差将淮安的盐商们都给整治了, 城中的商铺大多都是那些盐商们的产业,大多都封停了,所以这城中十分的安静。”
说着,刘之干朝着刘泽清的位置又靠近了一些。
“听说那位钦差抄了盐商们的家,发了一笔大财,光是银子就足足拉了 几百马车,我说朝廷这么大方,原来是发财了。”
“上百马车!”
刘泽清眼神里露出一丝惊讶与贪婪来,他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眼珠一转。
“有没有打探到这钦差带了多少人马来?”
刘之干愣了愣,不知道叔父这句话是何意思,不过他还真听人说过。
“应该没带多少人,百姓们压根没看见什么大军到来过,人多的话,藏也是藏不住的。”
刘泽清点了点头,确实也是,朝廷在北边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给钦差多少人马。
“看来朝廷是穷急眼了,不惜得罪这些江南大族了,不过这也好,朝廷 要跟他们争斗,少不了咱们这些莽夫的帮助。
走吧,这次进去,咱还得多要些银子才行,朝廷吃了肉,也得给咱们分点汤不是。”
刘泽清的脑海里对那批银子十分的感兴趣,可是很快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知道,光是这淮安城里的漕运兵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些银子还很烫手,若是两边都得罪了,那么他刘泽清这辈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说着, 重新上马便打算进城,刚好一队骑兵呼啸而来,远远地刘泽清便发现这是老熟人,同为总兵官的刘良佐,骑着一匹杂色大马,人称花马刘。
于是便等着刘良佐到了后,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朝着淮安城而去。
“刘老哥,听说你晋升了广昌伯,可喜可贺啊。”
刘泽清朝着花马刘恭贺道,刘良佐同样朝着刘泽清恭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