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城,西城区,司马府邸
整个司马家的族人,乌泱泱的跪倒了一大片,并且这些人的身后,都有南军将士持刀看守着。
晋王赵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冷哼了一声,果然是奢靡淫逸之家,这都大军包围了,竟然都还有人热衷于造人的,人群中那几个光溜溜的身影,显得极其辣眼。
“真是肮脏,这就是所谓的司马家吗?倒是让本王好一个见识!”
晋王赵钰幽幽的说着,随后挥了挥手,几件破布随意的丢在他们的身上,毕竟,都要死了,他还是愿意给他们留下最后的尊严的。
“司马长史,可有什么想说的?”
动手之前,晋王赵钰还是想再尝试一下,毕竟,涉及他整个司马家的性格,他就不信,这个司马晖就没有一丝的犹豫吗
是,问罪司马家,是必然之事,这些年间,司马家的所作所为,足以让他们尽皆死罪,他赵钰作为巡察使,自然是不会放过有罪之人。
然而,不要忘了,他晋王赵钰来到南境,可是有着更深刻的目的的,南境的文道势力,极其强大,中低层官员的网络,周全紧密,还是极其抱团的。
若是想直接对这些隐患动手,除非是直接发动一场战争,以超强的军力镇压,就像当年灭亡郑家一般,大军围杀,全族覆灭。可这个办法,明摆着是不能直接去做的。
文道力量,和世家豪门有相似更有不同,他们同样根深蒂固,但文道的传承,则更为久远。
门阀制度中的学阀,便是这个道理,想要清理这等势力,武力镇压根本就无用,甚至有极大可能,因为动用武力,从而招致整个文人学子的反噬。
若是那样的话,别说他晋王赵钰名声尽毁,恐怕就算是大赵,也会被世人口诛笔伐吧。
毕竟,文笔如刀的道理,他赵钰还是懂的。
有了这些限制,那么,想要达成最后的目的,就必须按照规矩了。
文人学阀最在乎的就是他们的文道和传承,若是晋王赵钰能够在这方面做点什么,甚至掀起新的学潮,才能够真正的压制他们。
可说起来简单,真要去做,实在是太难了。
若是这司马晖说些什么,那他是不是可以趁机对某一人动手,不能一开始对整个群体动手,但对付一个人,总还是可以的吧。
长史司马晖嘴角含血,浑身衣衫破烂,气息不稳,可纵然是这样的司马晖,却依旧没有选择和晋王赵钰妥协。
“赵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你能无证残杀朝廷命官,无非是仗着你的王爷身份罢了。”
“人在做,天在看,我南境官场和文道,不会和你干休的,你等着,你等着,哈哈哈哈!”
赵钰脸色一沉,好家伙,这个狗东西是被洗脑了吗?
自己拿他全家族的性命威胁,他竟然一点都在乎,反而是开口威胁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在这某一刻,他对于这江南文道势力,有了浓浓的杀意。
“既然司马长史不认罪,那么,本王就好好的让你看看,你所谓的倚仗,在本王这里,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武志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也该露面了吧,让我们的司马大人,彻底的死心,之后对司马家的处置,就由你和武雄两人负责吧!”
伴随着晋王赵钰的声音,星辰阁的人群中,颤颤巍巍的走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的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近乎于将他的脸,砍成了两半。
肉条狰狞的,极其可怕,外加左脚跛了,可纵然是如此,他依旧一拐一瘸的朝着司马晖这边而来。
片刻,老者站在长史司马晖的面前,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看着司马晖,那股狠辣之意,若不是因为此刻乃是晋王赵钰审判,他都忍不住的咬死司马晖了。
“司马晖,不知道你可认识老朽?老朽武志强,即是武家村村长之长子,本该死在你刀下的可怜人,可你终究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一刀,我还能活下来吧!”
长史司马晖本来还是异常强势的,好歹他也是三品大员,他可不相信,这晋王赵钰胆敢无证杀他。
至于眼前的这个老头子,这都是几十年过去了,谁又知道,来人是谁呢?这样的证据,他依旧不在乎。
可是在下一刻,武志强的名字,蓦然出现在了的面前,按理说,以他这等大人物,怎么可能记得住一个贱民的名字?
奈何,这个叫武志强的,乃是他司马晖自己独立动手,斩杀性命的第一人啊。
“不,不可能,你明明死了,本官不信,你不是早就死了吗?连尸体都是本官亲自焚烧的,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被杀的人,突然俘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尤其是当这个人,还是被自己亲手所杀,谁能知道,此刻的司马晖,内心的震惊究竟到了何以复加的地步啊!
“是啊,司马大人说的是啊,可你忘了,当夜你带人来屠戮我武家村的时候,我武家村尚有路人歇脚的。”
“是,你记录的尸体数目是对的,可你算到了一切,终究还是泄露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外乡人的存在。”
“是,是我拿他的尸体,顶替了我,作为武家之人,我对不起他,然为了让你认罪偿命,纵然是老子伸向地狱,我也要让你司马家,为之偿命!”
话语间,武志强的气势越发激动了起来,他猛地的冲了过去,对着无力的司马晖,拼尽全力的捶打了起来。
“司马晖,是你,是你,是你杀了萍儿,是你屠灭了我武家村,数百条性命,因你而被屠戮,可你竟然还以此等功绩,升官进爵!”
“司马晖,你该死,你该死,你们司马家的人,都该死,该死!”
“啪,啪,啪”
接二连三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司马晖的脸上,这种殴打,是发泄,是愤怒,是报仇雪恨啊!
被接连的折磨,此刻的长史司马晖,也彻底的癫狂了起来,尤其是当他认出来武志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既然都是要死的,他还在乎其他人吗?
“哈哈哈,武志强,武家,你们都该死,都该死,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本官看上的人,是她天大的福气,不识好歹的贱女人,老子杀了他。”
“怎么,武志强,你的新婚妻子直到死,你也没有感受过吧,哈哈,他是死了,可他直到死去,都是老子的女人,而你呢?”
“一个废物,贱民,你连热的都赶不上。。。。。。”
司马晖的疯狂言语,让在场众人都是震惊不已,毕竟,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当年之事,竟然还有这样的隐秘。
就以晋王赵钰来说,他知道的,当年是司马家子弟调戏民女,遭到武家村的殴打,有人逃窜不及,慌不择路而死。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调戏民女竟然是他司马晖自己啊,一下子,所有的一切,都说的通了。
其实就之前了解的起因,有些事情是讲不通的,毕竟,单单司马家的几个子嗣,纵然是身死,可也不至于让司马晖那般疯狂,诛杀一村之人,为其报仇!
毕竟,世家豪门虽然护短,但却不是没来由的袒护,为了这等事情,诛杀数百人,没有哪个世家会选择这样做的。
可他们就这般做了,之前晋王赵钰还有些不懂,但这一刻,所有的一切,晋王赵钰都明白了。
当年之事,乃是作为司马家嫡子的司马晖亲自所为,他因为奸淫民女,遭到反抗之后,将其虐杀,从而被武家村百姓围堵。
要知道,当时他司马晖可是预定好了县令之位的,若是爆出这等丑闻,不说他司马家会如何,单说他司马晖,就彻底的毁了。
故而,一不做二不休的司马晖,动用家族的力量,召集了江湖诸多高手以及一些盗贼之辈,将其引至武家村,造成盗匪屠村之相。
而接下来呢,他再以县令之尊,征调军卒配合,申请城卫军将士,兵围盗匪,将其尽皆斩杀。
如此一番操作出来,他司马晖的丑事,再也没有人知道,而他还可以凭借如此功勋,一举进入郡府之地,有了问鼎南宁郡的资格。
“司马晖,你闭嘴,你闭嘴,你毁了萍儿,是你毁了她,老子宰了你,宰了你!”
武志强整个人也疯狂了起来,他骑在司马晖的身上,疯狂的挥舞着拳头,重拳拼命的捶在了司马晖的身上。
躺在那里的司马晖,面对骤风暴雨般的拳头,他并没有丝毫的反抗,不过眼神之中的笑意,却也预示着此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够了,我说够了!”
躺在那里的司马晖,猛然起身,将骑在他武志强给掀翻了出去,随后趁着站在他旁边青衫客不注意,将其手中的战刀给夺了过来。
下一刻,战刀架在了武志强的脖子上,司马晖整个人的气势大变,之前的文弱,竟然都是装的。
“赵钰,让你的人让开,否则,老子这就杀了他!”
突然的一幕,让周围的百姓们全都是呆住了,好家伙,原来刚才的虚弱不堪,难以为继,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装的啊!
“铿锵,铿锵!”
战刀一把接着一把的拔了出来,天御卫,青衫客,南军将士,尽皆严阵以待,若是他司马晖有一点妄动,绝对会将他司马家族屠戮殆尽。
“司马晖,有时候,本王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聪明还是愚笨呢?前段时间的截杀,你应该知道吧!”
“在本王这里,纵然是那宗师,以及数十高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何你就会觉得,你一个区区的三流武者,就能够夺刀威胁呢?”
“武者之间的差距,天差地别,你真的觉得你能够从一个一流高手手中,夺刀而立嘛?”
听到晋王赵钰的话,以及他那淡然的表情,司马晖有些迟疑了。
就是这一刻的迟疑,刚才被夺刀的青衫客,出现在了司马晖的身后,狠狠地一个手刀,将司马晖的右手废掉,反手持刀,将其捅进了司马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