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没见,楚栖年脸皮薄了些。
被他盯久了看,面上发烫,想躲。
“别走。”任南酌本就强势。
这些年在战场上厮杀,眼神愈发锐利深邃,压迫感十足。
楚栖年睫毛轻颤,手指抚摸上任南酌衣领的扣子。
“换衣服,睡觉吧,很晚了……”
“好。”任南酌脱下身上陈旧的军装,随着扣子一颗颗解开,无数触目惊心的伤害出现。
楚栖年瞬间明白这是什么。
任南酌这才想起这些伤,又扣了回去。
“打仗不可避免会受伤,来之前畏畏缩缩,怕你会嫌弃,也怕你……”
他没说下去,楚栖年强忍泪眼抬眼:“怕我什么?”
任南酌轻叹:“也怕你,接受了纪凛。”
“我……这些年,一直拒绝。”
楚栖年亲自帮他脱下衣服,不让他遮掩,甚至在锁骨处的刀疤吻了下。
“他对我的好,一一还了,这些年,我也数次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不过人情这东西,还不清楚,但是……感情,只能给一个人。”
所以他愿意等他十四年。
甚至做好了一辈子等下去的准备。
心里有一个满分的人,从此往后看谁都差点意思。
年少遇到惊艳一生的人,会刻在骨子里,忘不掉。
“你不能走了,不要离开我。”他哀求道,手臂环过任南酌腰身。
任南酌压抑着心里酸痛,眼眶一热,一下下亲吻他发顶。
“不走了,我们的国家胜利了,以后再也不离开。”
这一晚睡下没多久,楚栖年惊醒。
睁开眼看到任南酌还在,心里逐渐放松,侧过身去看他。
却见对方并没有睡着,用很深情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他。
“做噩梦了?”
“嗯。”楚栖年鼻子泛酸。
睡之前他们分的两个被窝。
这么多年没见,除了拥抱,更近一步的,暂时做不出来。
任南酌尺度把握的很好,不会让他不舒服。
只见男人抬起手臂,低声问:“抱着你睡?天快亮了。”
楚栖年像只小动物,整个蜷缩进任南酌怀里。
这么多年的思念已经足够把一个人逼疯。
现在他很想接吻,或者做些别的事情,来确定这真的不是幻觉。
总得来说,太绅士也不太好。
另一个早已在思考把人关起来的可能性。
这边任大帅还没上车,隔着被子纯洁聊天。
任南酌没猜到老婆心里有这种想法。
每一步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惹他不高兴。
“睡吧,我抱着你。”任南酌手掌有节奏地,一下下轻轻拍打楚栖年脊背。
楚栖年以依赖的姿态,双手环过男人脖颈。
寻着他凉丝丝那片颈窝,蹭了蹭,满意地闭上双眼。
等到怀里人呼吸再次变得清浅,任南酌低头看他一会儿,随后往下几寸。
寻到那双唇,他极轻贴了一下,很短暂,很快退开。
他但凡动一下,睡着的人儿会下意识抱紧他,随即睁开眼。
浅棕色的眸子透露出哀伤和慌乱。
犹记得那一日,被送走后睡醒一睁眼,他不在了,痛彻心扉的感受历历在目。
彻底把楚栖年伤的狠了。
任南酌知晓他害怕什么,耐心地轻声哄他。
“不怕,我不会再走了,真的回来了,砚砚……我的砚砚。”
拥抱紧的身上发疼,对方都没有想要松开一点点的意思。
窗外,太阳出来了。
几缕金光破开云层照耀大地。
十四年的硝烟散去,世界和平。
再无泪水和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