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完今天这场,楚栖年就要杀青了。
摄政王出征前,楚栖年最后一次问他。
这次不再求他,而是强硬地把人掼在墙上。
“我不许你去!傅尘鸢!你不能这样!”
他歇斯底里,原本一夜未睡,现在吼完这句话,嗓子都哑了。
霍湛心里泛起针扎似的疼痛。
很想抱一抱他,但是此刻已经开机。
霍湛只能狠下心说最伤人的话。
“沈降,本王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我不想听这些!”楚栖年眼睛布满红血丝,攥着霍湛衣领的手一直抖。
“你是不是喜欢阿蛮?你是不是对他懂了心!”
“是!”霍湛抬手时有片刻犹豫,最终还是落在对方肩膀处。
剧中,沈降的肩膀受过刑后经常会痛。
推在这里,他痛的失了力气。
“本王亲手养大的小皇帝如今乖得很,他不会像你这般疯魔。”
霍湛想起刚才金导临时让加的台词。
咬咬牙,还是说了:“昨夜,寝殿龙床上,他说了,愿意把天下让给本王,只要我打赢这场仗。”
“所以,沈降……本王为何不要一位听话,还‘好用’的傀儡?”
楚栖年知道这是额外加的,也知道摄政王对于小皇帝没有其他心思。
但是这些,只是自己知道。
如果代入角色,沈降从来不知,甚至真的以为傅尘鸢爱上了皇帝。
演这种戏格外伤身,楚栖年没有说词,退后两步,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捂着心口。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用力的鲜血淋漓,成为一滩碎肉。
金导没有喊停,给足了他时间。
整整十多秒后,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滑落。
那种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的质问,到最后彻底心死,在短短十多秒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
他惨笑一声,喃喃道:“原来我以为的偏爱,从一开始,就是欺骗啊。”
霍湛眸子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爱而隐忍,无法宣之于口。
看他要走,霍湛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
“你跟本王这么久,拿着玉佩取上十万两银票,走远些,再也不要回来。”
楚栖年看也没看一眼,转过身离开这里。
他喉咙哽了许久,涌上一抹铁锈味儿。
他不愿意落了下风,即使早就在这段感情里一败涂地。
楚栖年擦去顺着下巴滴落的血。
他一个人,独自走上城门,脚下只穿了袜子。
傅尘鸢给的玉佩,发簪,手串,扔了一地。
这个时候的沈降已经疯了。
或者说是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很快,霍湛骑马走在最前方,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军队。
楚栖年垂眸,凝望他许久。
似有所感,霍湛抬头。
看到站在城墙上的沈降,那一刻,冷心薄情的摄政王忽然变了。
他不顾一切跳下马,疯了一般朝城门跑去。
楚栖年坐在城墙上,脚底的伤口开裂,血浸透袜子,他每走一步,便会留下血迹。
这是真的血。
看到他即将走到城门下,副导疯狂打手势让他跳。
干脆利落那种,不带一丝留恋。
楚栖年闭上眼睛,洒脱向后倒去。
失重感,风声,环绕着耳边。
这一刻,他是沈降,解脱的——沈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