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这句突如其来的质问，如滴水落入热油，让厢内众人心里炸了锅。

“放肆！”上官不败怒喝，如一声闷雷在车内炸响，凛冽杀气笼罩老道土，厢内温度似陡降几十度。

苍发老人抬起手；“不败，不可对老真人无礼。”

上官不败冷哼一声，收敛身上杀气。

望着老道士，老人浑浊的眼神变得愈加灰暗，他眼帘低垂，精神颓然道；“叶匹夫无愧于帝国，但，有愧于九黎之民！”

“当日，你于我镇元观带走的始皇后裔，今可安在？”老道士语气平淡，态度却咄咄逼人。

苍发老人嘴唇哆嗦；“嬴族少主安好！！”

老道士冷哼一声，手中拂尘往外一甩，拖了个半圆，虚抱胸前，颤巍巍走到沙发坐下。

上官不败也扶着长发老人，落坐于餐桌之前。

秦山碾灭指间香烟，开口淡淡道；“开饭，都他妈末世了，人族也快灭种了，九黎之民？嬴族之主？咋啦？你们还有皇位给他继承呢？不吃饭都他妈给我滚蛋！”

众人纷纷落座，在这方寸之地，秦山是当之无愧的主人，强如上官不败，尊如帝都之主，亦要避让三分。

杯盏觥筹间，桌上气氛慢慢热烈起来。

半杯虎酒下肚，老道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有些润色。

“秦善信，当年之事，你可有憾于离京？”老道士放下手里的酒盅，垂眸问道。

秦山知道老道士所说的当年之事，是他和小芒果命殒荒野，大雪覆身的前世。

前世，如果他仍然身在帝都战部，统领神剑，结局或是有大不同。

嘴角微扬，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苍发老人，轻笑道；“何为憾事？是如眼前这位，当年气吞万里如虎，如今可怜白发生的帝国第一人？”

顿了顿，秦山继续哂笑道；“是风波亭被白雪吞没的精忠报国？还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是漠北寒风中的持节不屈？还是举天下豪杰未能与之争的身死国灭？”

“老真人，你堪破天机，可曾算到末日降临？又可曾算到你张氏一族尽陷于姬家之手？”

老道士古井无波的眼神里，一道黯然刹间闪过，缄口不言。

小芒果夹了一块豆腐放进老道士碗里，“老神仙，我老爹肯定会把您的那些曾侄曾孙救出来的，再不济，您还有我给您养老送终，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