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鸟巢里,乌压压的人群不断涌出。
人潮慢慢汇聚,四通八达的主干道两旁,人潮汹涌,人声鼎沸。
负责在各条道路警戒的战车、装甲车、执勤战士,炮口、枪口齐齐对准那些面容削瘦、衣衫褴褛、眼里没有一点光芒的幸存者。
战士们端着枪对准人群,坚毅的眼神里带有些许慌乱。
能够在这片末日废土之中顽强生存至今之人,又有哪一个双手未曾沾染过猩红的鲜血呢?
即便是这些表面看起来弱不禁风、平凡无奇的幸存者们也不例外。
街道上的通讯车,车顶上那个硕大喇叭不断发出警告:
“所有幸存者立刻回到各自住所……!所有幸存者立刻回到住所,不听劝阻者,格杀勿论!!”
“再次重申,平民区现在已经进入警戒状态,全路段实行军事管控,越线者,执勤战士立即对其进行射杀!!”
警告声响彻整个平民区,汹涌人潮停滞不前。
连小小的蝼蚁都知道苟且偷生,更别提这些饱经磋磨、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得以在这残酷无情的末世中存活下来的幸存者们了。
“别听这些当官的扯淡,我们头顶正在发生大战,那些掌权者为了争权夺利,哪里还会顾及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死活。”
“这里马上就要被他们轰塌了,再不出去,我们很有可能会落得个被活埋的下场。”
“弟兄们!!冲过去,法不责众,我们这有几十万人,这些当兵的也是人,是人就会怕死,他们绝对不敢开枪引起公愤!”
“同胞们,冲过去,夺了他们手里的枪,有枪在手,哪里去不了?凭什么那些当官的天天吃香喝辣,我们却每天只能啃两个馒头。”
“帝都已经没有丧尸了,离开这座地下堡垒,我们手里有枪,何处不可谋生?外面的世界虽然依旧危险重重,但也蕴藏着无数机遇与希望。”
“冲啊,弟兄们,结束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想想我们多久没有吃肉了,外面已经没有了丧尸,漫山遍野的猎物,上哪弄不了一口肉吃,何苦在这里被那些不顾我们死活的掌权者奴役…………”
随着那一声声蛊惑,停滞不前的人潮,又开始蠢蠢欲动!
街道上,一个少将军衔的中年人站在装甲车车顶,眼神狠厉的抬起手中的191突击步枪,朝着头顶上方的厚重混凝土扣动扳机。
“最后一次警告,踏入街道者,杀无赦!!!”
“去他妈的,冲……”人群中,一个高瘦男子开口大喊。
“嗤嗤、嗤嗤嗤……”高瘦男子的腰背肾部,被一把从后袭来的狭长三棱军刺连捅数刀。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高瘦男子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面容扭曲的的转头看向身后,身体缓缓倒在血泊之中。
捅人者快速脱掉溅满鲜血的污黑手套,像只鱼儿一般消失在人海之中。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有人莫名倒下。
在那昏暗的灯光映照之下,混凝土路上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色血迹,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和寒意。
人潮一阵骚动,站在街边对此一无所知的幸存者,被身后慌张失措的人群挤进街道。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车载机枪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
那些越过防线的幸存者们,在如此强大的火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身体就像脆弱的稻草一样被轻易地撕裂开来。
刹那间,鲜血四溅,惨不忍睹!街道两旁仿佛铺上了一层由尸体组成的地毯,触目惊心!
这些曾经充满希望和勇气的幸存者,此刻却成为了无情斗争的牺牲品。
目睹这悲惨至极、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幸存者们惊恐万分地尖叫起来!本就不够坚强的意志,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人潮逐渐散去,平民区重新恢复寂静,只余那几千具千疮百孔的尸体躺在街边。
主干道上,一辆装甲指挥车里。
“参谋长,如果贫民区发生暴乱,你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吗?”
“轻则血流成河,重则地下堡垒毁于一旦。”
“所以我们的防御、阻击,甚至牺牲,都是十分有必要的。”
“地下堡垒绝对不能陷入混乱!这里面所蕴含着的诸多重要设备,乃是关系到整个人族生死存亡之关键所在,哪怕只是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害,都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确保这座地下堡垒的安全与稳定!”
面容略显苍白且带着几分憔悴之色的中将,缓缓地结束了他的话语。
地下堡垒,101师驻地。
一辆重装指挥车在猛士战车的护卫下,缓缓进入101师营地,车队直奔主楼。
行至主楼前的一块平地,车队慢慢停下。
一个身材匀称、满身书卷气息的戎装男子走下指挥车。
凑近仔细端详此人,面容端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闪烁着明亮而锐利的光芒,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其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刚毅和果敢,但又不失儒雅与温和之气。
“军长………!”113师师长大跨步冲到此人身前,抬手敬礼。
来人正是万岁军军长江万潮,叶老总最为器重的高级将领之一。
江万潮抬手回敬了一个军礼,脸色平静的淡淡道:“我军战损如何?”
“报告军长,先锋团牺牲战士347人,轻伤、重伤721名,47辆战车受创严重。”
江万潮眼底闪过一抹厉色,继续问道:“101师哪支部队最先开始放弃抵抗?”
“101师一团,他们的师部被人血洗后,该团团长第一时间便命令手下战士缴械!”
江万潮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平静说道:“我现在要见他!!”
十分钟后,四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押着手戴军铐、一脸萧瑟的一团团长从主楼走出。
江万潮双目炯炯有神,盯着眼前的一团团长说道:“王海丰,籍贯河南新乡,毕业于帝都陆军学院,现年四十九岁,入伍二十七年。”
低着头的王海丰身体一震,猛然抬头看向江万潮。
“看到曾经的老师,你不应该先敬个礼?”江万潮低声喝斥道。
一团团长王海丰面带愧色。挺直立正,被铐着的双手别扭做了一个敬礼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