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坐在床上扭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日历，上面在一个日子上花了个圈，沉默着醒了醒神回应：“我知道，当时alice之所以没提起诉讼，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手段不光彩，前面我也说过如果我真的纠缠到底的话是能胜诉的，只是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而且你可能也会觉得我优柔寡断吧，明明能赢，也占理，可就是选择逃避。”

“但一方面我那时候实在是没心情去告这个公司了，对我来说失去设计灵感远比被诬陷更难过，另一方面是哪怕我花了两年去告她，就算是胜诉了，他们最多也就是赔点钱，而我的名声早已一片狼藉，品牌也凉透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我原本是想着休息几年，如果设计思路能回来就转到国外发展，回不来就接着混日子，当然现在遇见你了，那是后话了。”

“在当时跟这种大公司对着干实在不是什么好滋味，我也是在Alice干过的，随便告一些不愿意加入的自由设计师，或者是欺压一下新品牌都是常事，打官司一拖能拖好多年，拖都拖死人了，当时我走也有一部分这个的原因。”

赵媚听着这流氓公司的流氓行径，实在是气笑了：“这不就是无赖行为吗？”

许烟叹口气：“没办法啊，Alice的律师团一年那么多年薪也不是白拿的。”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赵媚虽然很相信系统对于一个人的综合评价，许烟93分肯定是有其原因的，但现在这种关键情况，能问清楚就还是问清楚，谁也不能确定她这93分里面成就分高是不是几十年后才翻案，人老了作品才火了。

于是闭眼揉了揉眉峰先开了口：“没事，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而且有钱，区区一点律师费，前提是你得确定你能胜诉。”

许烟从日历上挪开，看向了房间角落的书柜：“我当然能确定，因为我保存了那天晚上的监控，当时我工作很疯，本来打算时装秀结束就养个猫调整一下，所以买了一堆宠物用品备着，结果没想到用在这里了，猫也没养上。”

赵媚被震惊到睁大了眼睛：“监控？！所以你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直接去告？”

许烟自顾的对着手机摇了摇头：“没办法啊，我在职的时候亲眼看见另一个公司被洗稿的小设计师拿着自己被偷拍的监控控诉和自己的手稿记录，他确实是胜诉了，但最后也是被开除解聘丢了工作，而且因为Alice公司的警告，他没有任何的工作机会了。”

赵媚想说的话像是卡在了嗓子里：“...国外也不行吗？”

“国外或许是可以吧，但据我所知，那个设计师最后没能在任何有名姓的时尚公司就职，哪怕是最普通的工作室。”

“你也可以说我懦弱，也可以说我活该，不过当时我并不想那我的后半生换一个和那个设计师一样的结局，我只是保留了当天的监控，然后默默的选择消失。”

赵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理性告诉她，许烟说的是对的，做的选择也是对的，如果不是当时她保留了证据忍了下来，甚至可能现在还在上诉，被这件事情占据所有的时间，活生生的拖住，就算赢了也只剩一片硝烟废墟，荒芜寂寞，真正的坏人却虫多不怕痒的继续矗立在那里。

过了许久，打破许久沉默的赵媚轻声和许烟说：“放心，我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