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受到这次命中的鼓舞,加上距离逐渐缩短,其他炮位也相继开张。在后续的一个小时炮击里,福州舰先后击沉了6艘炮艇。让一开始瞧不起福州舰的彭玉麟开始头冒冷汗,犹豫是否还要继续向前攻击。
当双方接近到2公里距离时,湘军水师炮艇开始炮击。
可当彭玉麟看到,实心弹根本奈何不了福州舰,而开花弹的作用也不大,虽然能杀几个水兵,但对舰体没有造成损伤。而且福州舰的甲板有差不多七八米高,你就是想接舷跳帮,都爬不上去,还打个鸟啊。
随着不断有炮艇被击沉,彭玉麟终于沉不住气了,命令水师两边散开撤退,快速往安庆方向驶去。陆顺德见湘军撤退,立即率领舰队一边炮击一边追击。
福州舰虽然有超高的航速,却不敢在长江水道里横冲直撞,而是沿航道中心以10节的速度缓慢追击。反而是长江水师的小炮艇,从两侧越过福州舰,向前追击。
长江水师的小炮艇和湘军水师战船一样都是快蟹船,清一色的450吨木质炮艇,装两门105毫米管退攻城炮,由于吃水浅反而可以快速前进。湘军的快蟹船虽然也很快,毕竟是由人力在拼命划桨,无法持久。彭玉麟不得不留下五艘炮艇断后,拦截夏军水师。
陆顺德任由小炮艇围攻湘军,自己则继续匀速向前,也不追击逃跑的湘军炮船,在离安庆5公里处停下。让炮手对准湘军水师基地开炮射击。其实,他不是在打仗,纯粹是在练兵。他的命令很简单,每炮留五发炮弹,其余全部打光为止。
炮击完后收兵,押着俘获的3艘湘军炮船回芜湖。
等彭玉麟收到夏军已退的消息,回到基地一看。昔日的营房、工房、码头等全部毁于战火,由于误射,安庆城也受到波及,遭受了一定损失。
显然,安庆基地已经无法使用。而且自己也没有抗击夏军7千料战舰的能力。于是,彭玉麟下令水师全军撤至九江,并立即向曾国藩报告战况。
上次在江西临江兵败,清廷对曾国藩做了处罚,撤销其钦差大臣及太子太保衔,保留两江总督职位,戴罪立功。此时,曾国藩正坐镇九江,指挥对夏军的抵抗。
当收到彭玉麟的急报时,曾国藩着实吓了一跳,这夏军不声不响弄了这么个庞然大物。虽然这船没法进入支流控制整个水系,但如果没有对付的办法,湘军将会丧失长江干流的控制权,对湘军造成致命一击。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长江主航道上沉船,才能阻止夏军军舰溯流而上继续攻击。但关键是武汉以下的长江段水流量太大、江面宽广,适合沉船的河段极少。只有彭泽下游的马当山一带适合。
曾国藩的这一选择,和几十年后的抗日战争国民政府的选择如出一辙。当时,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为阻敌西进,力保九江、武汉安全,专门建立长江阻塞委员会,负责阻塞工程的设计和施工,建造马当要塞。不过,被日军施放毒气攻破。
曾国藩当然没有这个条件,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办法。让彭玉麟紧急征调了100艘民用大船,满载大石,在马当1公里的长的范围内戳沉江底。并从南昌、长沙等地,调集50门守城巨炮,在马当山以及江中的小孤山设置两座炮台,封锁江面。
好在老天保佑,这段时间夏军水师并没有前来攻击,让彭玉麟有充足的时间施工。
陆顺德回到芜湖后,就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向参谋部汇报这次交战情况。此时,这份报告就放在吴天佑的桌面上。面对这场形同儿戏的水战,吴天佑真是哭笑不得。
“百年海军”真不是乱吹出来的。在现在这种没有制导系统、没有瞄准锁定系统的当下,战舰的命中率基本都是靠人的素质来保证。没有长时间的训练、实战,你根本就做不到。只能让他们多打打仗,多练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