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闳在柏林访问并没有因为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要赶去前线指挥战争而中断,而是和卑斯麦首相继续就双边关系交换意见,俾斯麦特别谈到了关于购买华军三五式半自动步枪以及无烟发射药生产许可的问题。
容闳表示,只要价格合适,这都不是问题,就算是成套生产设备也可以提供。而且,半自动步枪的设计图纸、无烟发射药的生产工艺等资料文件都在船上,随时可以交易。
容闳的这个表态,着实让卑斯麦吃惊,这说明华国早就准备把这些技术卖给普鲁士,这些武器对军队意味着什么卑斯麦很清楚,但是华国竟然不保密,还对外出售。这说明对方已经有了比这些武器更先进的装备。
细问之下才知道,华国仅仅对普鲁士和奥匈帝国开放这两项技术,目的就是增强两国抗击俄国的实力,按照容闳的说法,在可见的将来,俄国都是三国的最大敌人。
这个理由,从道理上是可以讲得通的,也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存在,但卑斯麦不可能幼稚到相信这些摆在台面上的鬼话,没有哪个国家可以无私到不计得失地支援他国,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国与国之间,有的只是各自的利益或是利益的交换。
更何况,国王威廉一世还是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舅舅。虽然两国在克里米亚战争后关系很僵,但没有足够的利益,普鲁士怎么可能同沙皇俄国为敌。
继续交谈,华国提出希望得到普鲁斯西门子的炼钢法和克虏伯的无缝钢管技术。
或许大家会奇怪,华国的碱性转炉炼钢法和无缝钢管的热拉成型技术都已经很成熟了,为什么还要不远万里去普鲁士购买这两项技术,其实不然。
先说西门子的炼钢法,1868年,西门子就有了一项炼钢技术,就是用生铁和铁矿石为原料炼钢。此外,若在用此法冶炼的同时加入少量碱性物质,还可解决脱磷问题,这就和华国的碱性转炉是一个工艺了。
这项技术的基础就是后世很有名的平炉,亦称西门子—马丁炉或马丁炉,此法冶炼时间较长,每炉约需24小时,但因熔池大,每炉可产上百吨钢水,故产量高。要想大幅度地提升钢铁产量,没有平炉炼钢技术,是行不通的。
此外,它所用原料既可用生铁、铁水,也可用废钢、铁屑、熟铁和矿石,便于废钢铁的回收,加上炼出的钢材质均匀,质量稳定,直接可以用这种方法生产优质钢。所以,以平炉为主,转炉为辅的炼钢体系才是炼钢行业发展的趋势,这些技术不是吴天佑这种半桶水的理工男可以完成的。
至于吴天佑早期开发的无缝钢管热拉成型技术,原本在后世就是克虏伯的发明专利,吴天佑只不过是利用后世的技术改造而成。但吴天佑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克虏伯那里应该还有很多值得借鉴技术存在。
华国要想把汽轮机用在大型船舰上,超高压锅炉是唯一难题,更好的优质钢材和更成熟的无缝钢管生产工艺,是生产超高压锅炉的不二选择,别无他途,这也是吴天佑派容闳出访欧洲的根本原因。
容闳的要求这让卑斯麦很是为难,炼钢技术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克虏伯的生产技术却是普鲁士的绝密技术,不会对外出售的。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华国的半自动步枪和无烟发射药不是绝密技术吗?它们的价值一点都不会比克虏伯的技术价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