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您来了。”

陈阳忐忑不安的问好。

这次事件，虽然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但他是剧组的管事人，责任是跑不了的。

林岩点头，目光看向站着的一众主演，以及瘫坐在地上的吴德智。

“他是内奸？”林岩指着吴德智问道。

陈阳咬牙切齿的解释道：“他是造型师助理，借着送衣服来休息室的机会，趁着没人，偷偷把手机塞到沙发底下，录到了那些话。”

林岩走到吴德智面前，很是稀奇的看着他。

剧组对于偷拍泄密的惩罚非常严厉，一旦被发现，不仅会被全行业封杀，还将面临巨额赔偿，普通人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承担不起。

所以，很少听到有剧组人员泄密偷拍的的事情。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

除非对方能直接一次给够以后过日子的钱。

花那么多钱，还不一定能拿到有用的消息，哪怕是资本雄厚的娱乐圈巨头，也不会干这种事。

所以，吴德智十有八九，没拿多少钱。

这就让林岩很疑惑了，保密协议上面的惩罚条款，可不是说说而已，关键时刻，真的会变成索命的绳索。

吴德智怎么想的，竟然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你事先收了多少钱，帮别人搞黑料？”林岩蹲下身，笑着问道。

“我...我收了一万。”

他可没谎报，那个人找他当内线的时候，确实是先给一万块钱定金，有消息了，另外算钱。

“一万？”

林岩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你收了别人一万块，就答应帮他搞黑料？”

吴德智点点头。

“你进剧组前，有签过保密协议吧。”

吴德智再次点头。

“那上面的惩罚条款，你没看过吗？”

“看过。”

吴德智低声回道。

“一万块，就能让你无视那些惩罚条款？”

林岩无语道：“你至少也得要个百来万，才能和风险对冲吧。”

“我...我穷怕了。”

吴德智低着头，喃喃道。

一开始，他是不愿意当内线的。

但那人直接把一万钞票甩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忘了保密协议，忘了职业操守，眼里只有那一万块钱。

嘴里连连答应着，我愿意，我愿意。

等到他回过味来，发现一万块钱和自己可能受到的惩罚相比，屁都不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将他们的谈话录了下来，要挟他要是不帮他弄消息，就把录音交给剧组。

他怕了。

剧组若是知道他收钱，帮人打探剧组消息，肯定会把他开除。

由于他没造成损失，没泄露消息出去，不会触发保密协议的惩罚条款，最多换一个行业，不在娱乐圈混。

只是六年的努力，就这么灰飞湮灭，他终是不甘。

最后铤而走险，走上了不归路。

……

“我太穷了，穷的我连女朋友都不敢找，因为我连请人家吃顿饭，我都请不起。”

吴德智眼中水雾升腾，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他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