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从路旁薅了一根野草,在手里摇晃了几下道:“不是吞吞吐吐,是循序渐进。
出了这么大的事,更没有不与上边打招呼的意思。
一斗粮只翻了一倍的价格表卖给的贼人,就冲这价格,都知道这是一群憨憨。
而且得知旅帅是从辽西城派来,东亭戍的守军,主动停了今年的卖粮。
就这么一棒子打人打死,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还真是贩卖粮草获利。”
李泌低声呢喃了一句,像是不认识罗一一样,上下仔细打量了几眼道:“你觉得你是个很好相与的人?
洪秀的伤是贼人所为,但边军也脱不了干系。
你会轻易放过那些边军?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得错了。”
扔掉手中的野草,罗一嘻嘻笑道:“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
都是军中的袍泽,就算有些干系,也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
只要兄长帮着说和说和,回不回辽西城都听您的。”
“唉。”李泌重重的叹息一声,看了看罗一没说话。
罗一在李泌眼前晃了晃,“边军触犯禁律也是日子太过困苦,若是没有歧视,谁会冒这个风险。
况且,你自己说过,这么多军卒,总不能全都杀了。
别光看着我,给个痛快话行不行。”
李泌喟然长叹,目光中满是无奈与担忧,“大唐立国百年,之所以强盛无比,皆是施事依靠律法纲纪。
如今朝廷风气败坏,就是你这种凡事都要徇苟且钻营之人太多造成的。”
罗一撇撇嘴,“这帽子扣的太大了,我可担不起。
就是私底下与你商量商量,我可能要求一定将那些军卒保下来。
待洪秀伤情稳定了些,咱们立刻启程回辽西城。”
李泌摇头道:“你做事从不无的放矢,你提出这个要求,定是又在谋划什么。
说说下一环的打算吧,若是于国有益,帮着说和说和,也不是没可能。”
罗一心中一阵呵呵,就李泌现在这样子,接下来的打算如果真说了,指不定会被喷成什么样。
“没什么下一环的打算,就是顺嘴与你说说这事。
身为袍泽,该帮他们做的已经做了。
至于结果,问心无愧就好。”
李泌毫不掩饰对罗一的鄙视,“问心无愧这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不用卜筮,都知道你又要谋划获利之事。
还怪我算计你,遇重利便忘法,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身为兄长,不能眼见着你犯错。
到底有什么打算,还是仔细说说吧。”
罗一非常坦然的与李泌对视,“真没什么下一环。”
见李泌罕见的撇了嘴,罗一咧嘴挑衅般的笑了笑。
就不把打算说出来,憋死这个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