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平日里对物质十分佛系的洪秀,会生出一次贪得无厌得心思。
况且要东西都说得那么艺术,根本没法让人拒绝。
“你刚刚沐浴完,不怕再弄一身烟火味?
而且这会儿天都黑透了,你若是再不回去,我怕老夫人会过来与我要人了。”
洪秀一扬头,宛若秋水般的美眸横了一眼罗一,“母亲巴不得让我与你共处的多些,你觉得会来寻我吗。”
“说得有道理。”将袖子挽起,罗一指了指天上的半轮明月,“待以后你我白发苍苍时,回想月下此刻的情景,也是件如吃了蜜一般的美事。”
与东亭戍略带狗粮的气氛相比,乌骨水支流的一处河岸的营地上,气氛却显得有些消沉颓废。
“算上从草河城买的米粮,也只够最多再吃十日。”往篝火里添了两块木柴,周口口望了望四下里的一片漆黑,“除了狼嚎虎啸,没一点其他的动静,这次怕是真要亏本了。”
侯杰望了望营盘外侧的大车,又望了望天上的半轮明月,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是靺鞨人太狡猾,还是他们已经撤走,可惜了这些布置。”
周口口望了一眼身后黑漆漆的大山,眉头紧锁道:“你说会不会是左右两团被靺鞨人发现了踪迹,从而吓得靺鞨人不敢过来了。”
侯杰瞥了一眼左右两团藏在山上的位置摇摇头,“左右两团这次是憋了股劲,怕暴露行踪都是走得山脚与山腰间的密林,而且半月间硬是没吃一顿热食。
况且咱们在前边打头,靺鞨人不可能越过咱们,应该不是看穿了咱们的谋划。”
周口口叹了口气,摸出水囊灌了一口,‘嘶哈’了一声后,递给了侯杰,“来口吧,夜里山风大,暖暖身子。”
“回到戍城再说吧。”侯杰把装着酒水的水囊推了回去,疑惑道:“这个酒水闻着就醇香,草河的那帮家伙就没一个买的?”
周口口将水囊收好,无奈道:“碰到的商队都想买,草河那帮家伙怎么会不动心。
估摸是看出咱们没有再往东走的意思,想要趁机压压价。
另外他们也不知道咱们一共就带了用做拉关系和传口碑的两坛子十多斤酒。
这会怕是他们也后悔的紧。”
想到送给草河城城主的那十斤酒,周口口轻啐了一下,恨声道:“白瞎了那十斤酒,杜伏那个家伙绝对是投靠了靺鞨人。”
“犯不上动怒,知晓是个态度,总比被虚以为蛇要强。”侯杰指了指水囊,“使头刚来东亭戍使说得要收粮,就是要酿这个吧。”
周口口一脸惋惜道:“若是军使不来,以先生的脾性,到了明年开春酒水酿好了,东亭戍家家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侯杰点点头,随后笑了笑,“哪能事事如意,待明年左右两团开出了屯田就好了。”
望了一眼东亭戍的方向,侯杰捻了捻胡须,笑眯眯道:“等咱们回去了,铺子估摸着也能盖好了。
只要集市一开,松子,菌子还有皮革什么的,都能卖些钱。
而且铺子肯定也需要人手,冬日里家家都能再赚些财帛。这比收米粮要稳妥的多,谁来查都不怕。”
周口口刚要接口,却从远处传来了‘咕咕’声。
侯杰起身侧耳听了一阵,脸上立刻一喜,对周口口兴奋的一摆手,压低声音道:“快让克队头他们起来,靺鞨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