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与吐蕃之间的战事,之所以敢用兵越来越频繁,安西那边的羁縻州也敢采用雷霆手段,都是因为东境较为安稳。
尤其是安禄山起家于营州,坐镇范阳又有些年头,冒然对东境换帅,并不是明智之举。
再细细思量,恐怕是朝廷想提防,也已经力有未逮。
所以,罗一有意折腾,不但不能阻止,还要私下多多助力。
一个是行事乖邪,手段常常出人预料的祸事精。一个是行事狡诈,且手握重兵的老狐狸。天知道今后东境与北地会是个什么样。
或许这次就不该来东境?
想的这,李泌微微摇了摇头,苟利社稷,死生以之,怎可遇难而退。
罗一没注意李泌来回变换的脸色,听了安庆绪所言,无奈地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想往回赶。
十九娘再是自小习武也是个小娘,冬日寒风刺骨,赶得急了要伤身。
还有,来时路过柳城时,吕副使君就要留我多待几日。
如今我成了使君半个儿,到了柳城能不停留?”
安庆绪点点头,“吕,吕叔父,倒,倒是个识人的。”
罗一呵呵了,柳城的行商对香皂已经抢疯了
,吕知诲那可不是识人,而是被香皂的钞能力给刺激的无比热情。
现在纳了安禄山的女儿为妾室,吕知诲和柳城其他的地方大员更不可能放自己走。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有共同的利益,又被当成同属安禄山的阵营,以后要些资源总不会再推三阻四。
另外,也趁着这个机会给洪秀再写封信回去,出门一趟便领了个女人回家,总归要好好哄一哄的。
而且洪秀看似整日笑眯眯的,性子可是皮得很,更是狠人一个,处理箭伤的时候,刀子割肉都没吭一声。
就算十九娘出身安家,又自小练武,也不会怕了她。
不把洪秀的工作做好,家里一定是个鸡飞狗跳的局面。
李泌听了罗一的话,则是眉头跳动两下,这小子不急着走,是又要开始使手段了。
安庆绪见罗一没吭声,以为是罗一不好拒绝吕知诲,“不用,不用为难,我,我与吕,吕叔父,去,去说。”
罗一摆了摆手,“到时候再说,不过我估摸就算你说也没用。
不光是我走不了,连你也同样走不了。
你自小就在柳城长大,这么多年没回来过,怎么能不待着些日子。”
“你,你说的,也,也有些道理。”
安庆绪望了望柳城的方向,想了想,继续道:“明,明媒,正娶的正妻,不能,不能怠慢了。
咱们不在,不在柳城多歇脚,让他们,他们跟着咱们,一起,一起去东亭。”
“你心意我领了,但事情万万不能做。”
安庆绪给想的如此周到,罗一是真被感动到了。
看在安庆绪的面子,吕知诲那帮柳城大佬去东亭没什么问题。
但能去不代表心里没有不满,可以说这么做完全是在消费安庆绪自身的人情。
本来就不受安禄山待见,何况又不光他一个儿子,这个决定罗一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