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再顾不得多想,扭头对跟在后边的安景祥大喊道:“传令继续冲阵,跟着我的灯笼走。”
说完,罗一用力夹子夹马腹,追到周口口身旁,将手里的长枪扔到地上,“把灯笼给我。”
“这个不能给您。”周口口不但没给罗一,反而抓得更紧了,“有吩咐您只管说。”
罗一急迫道:“阵型要乱了,得追到最前边去,你身子太沉马要跑不动了。”
周口口摇摇头,“灯笼如将旗,抗这个太过危险,您在后边跟着吧。”
罗一被周口口的固执气得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赶紧给我,这是军令。”
周口口将木杆从马鞍下边的铁环里用力一拔,全靠人力举起了木杆。
不过挂着灯笼的木杆并没交给罗一,而是交给了另一边的侯杰,“阵型要乱,赶快冲到前边领阵。”
见侯杰已经接过灯笼,并且加快马速向前冲去,罗一顾不得与周口口墨迹,拔出横刀拍马追了上去。
顶着射过来的箭矢,跟着侯杰冲到前边的梯队,罗一终于看清了前方的情况。
并不是中了契丹人的埋伏,而是从营帐里跑出来的契丹人十分悍勇。
明知血肉之躯挡不住战马的冲刺,还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箭矢射过来,或是将他们特有的踏索抛出来。
而带来伤害最大的就是那个绳子两头绑了石头的踏索。
一旦战马的马腿被踏索缠上,战马便是轰然倒地,人马皆废。
面对这种情况,罗一知道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闷头往前冲,是生是死全靠运气。
如果仔细算算,死的更多的还是契丹人,无甲无战马之下,在高速冲击的战马面前,只是呼啸间便成了一具尸首。
不觉间,罗一也砍杀了几名契丹人。
罗一对此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与迎面的契丹人全都是一闪而逝,根本看不到被砍到的契丹人是个什么模样。
而且挥出去的横刀与其说是砍,倒不如说是划过,遇到的阻力十分小,就像划破了一张纸一样。
不过这些悍不畏死的契丹人,并不算白死,给后边的族人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好在后边的契丹人也只来得及上马,没有时间穿甲。
并且没有任何阵型可言,二三十骑聚在一起便开始冲杀过来。
这种添油一样的打法,给冲阵的范阳军与东亭边军带来的伤害不但没有加大,反而还不如刚才的踏索。
这样一来,给了范阳军与东亭边军再次整合阵型的机会。
处于锋矢部的一队范阳军,将侯杰护稳稳护在了正中。
有了新的将旗,跟在后边的各队不再混乱,重新结成了阵型。
并且因为代表罗一的单排灯笼,始终稳稳的立于前方。低落地士气逐渐提高起来,从口中发生了震天的喊杀声。
局面得以扭转,让罗一稍稍安心的同时,泄掉了憋着的那口气。
感觉身上的力气被一下抽干了一样,并且浑身上下觉得哪哪都疼。
可吐六于部的营盘还未杀穿,罗一只能咬紧牙关,把身体伏在马背,将横刀反手握住,并且刀刃冲前,学着视频里看到过的样子,摆起了拖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