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准备去剑南的物件吗?”李尚客抬头看了看天色,疑惑地打量了两眼罗一,“出去跑了一天,这会儿你练刀?”
罗一手下没停,也不顾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继续认真完成每一组的动作。
李尚客见罗一不吭声,眉头一皱看向李泌道:“这小子又犯哪门子的邪。”
李泌神色有些担忧的看着罗一,缓缓摇了摇头。
李尚客粗眉蹙了蹙,上前一把抓住了罗一的手腕,“你这时候就是躺着都比练刀要强。
去南疆将近两千里的路程,走起来并不轻松。”
“你不让练刀,那我只能破口大骂了。”罗一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李尚客,“怎么都是死,那就怎么痛快怎么来。”
“又犯什么癔症了,什么死不死的。”李尚客一脸茫然地看向李泌,“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李泌没有回答李尚客,而是从罗一手里接过横刀,“擦擦汗,正事总归还是要做的。”
罗一甩胳膊,挣脱开李尚客,将压在石墩上的一摞都水监的密报对李泌晃了晃,道:“你自小就被喻做神童,你说我该怎么做。”
李泌苦笑一声,“你想的太过偏颇,此次守住剑南便是有功。”
罗一满眼嘲讽地瞥了一眼李泌,“你觉得我还有攻出去的心思?眼下是连守都未必能受得住!”
将都水监的密报塞给李尚客,罗一对两人忿忿地继续道:“去见圣人,圣人要忙着给与贵妃和洪秀玩纸牌做保。
去武库署打算调拨些毒药弹,结果方子给过来快半年了,将作坊那边还没做出来一个。
最恼人的是,前后四次与南诏战败,居然硬生生压下两次。
这么重要的事情,硬是没一个与我说一句的。
从上边开始就全都尸位素餐,此战怎么打,怎么守。”
罗一这次是真的愤怒,也真的失望了。
拜访被骂做草包将军的鲜于仲通时,这货的态度出乎了罗一的预料。
对于剑南的战事,没有任何隐瞒,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这并没有给罗一带来任何欢喜,反而脊背阵阵发凉。
在鲜于仲通第一次攻打南诏前,大唐其实已经发动过一次对南诏的攻势。
何履光从岭南带兵北上,一路十分重要的节点重镇安宁城,并且也十分顺利的拿下此城。
此时的局面已经是打通戎州与嶲州以及安南都护府的交通路线。
南诏因为拓地战线拉的过长而门户洞开,可以说是腹背受敌的局面。
再加上安宁城有盐井,也让南诏失去了控制原来爨氏地盘的经济手段。
如果再给何履光一些时间,绝对能直接杀进南诏老窝。
但是这个时候偏偏被朝廷叫停,并且还让领兵回到岭南。
由鲜于仲通率军从戎州沿南溪路进军杀向南站腹地。
这种有悖常理的安排,鲜于仲通虽然没说是为什么,但罗一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为了摘桃子。
而让罗一生气的是,把这桃子给摘下来也行,好歹也是肉烂在锅里,便宜的总归是自家人。
但是鲜于仲通这货,居然轻敌冒进,并且安宁城也未留重兵把守。
结果南诏不计后果将重夺安宁城,何履光再次掉头回来已经来不及。
鲜于仲通直接被包了饺子,有了第一次对南诏的战败。
而距离鲜于仲通第二次战败的期间,还有两次战败。
一次规模不算大,折损了大概不到两万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