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鼓响过后,罗一目光环视了一周校场上的阵列。
军卒们虽然站的不算整齐,但总归是人全都出来了,并且也算是有些军阵的样子。
敲响三通鼓,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刨除先前发生的混乱,整个集结列队的时间压缩到了十分钟。
汉源驻扎了六千军卒,两千出去巡边和值更守城的。
剩下的这四千人能弄成这样,就别要啥自行车了。
这也算是到了剑南后,得到的第二个惊喜了。
虽说这些军卒没法与马仙童带来的那些川西军相比,但胜在投军时间短,还有极大的可提升的空间。
而且在填不饱肚子的情况下,还能有这样的表现,说明这是一支服从力极高的队伍。
在军伍里混了将近三年,又经历了解救柴河城被扣人质这件事。
罗一彻底明白了后世各国为何对士兵灌输服从上做到了全球统一。
士兵要是有个心眼,那仗根本就没法打,甚至对整支队伍而言,可以说是一场灾难。
风气容易被带坏不说,但凡遭遇个苦仗,那就等着溃败吧。
所以对服从力这一块,罗一现在看得尤为重要。
以南宁军眼下的这种表现,只要营养供得上,操练个三月两月的就会有个真正的兵样子。
再见见血,绝对会和靖东军里的那些淮南兵一样,战力绝会噌噌的往上长。
另外,冯一春与李秀波这样的将领,估计成长空间应该还有一些。
没有信心源于之前所处环境,毕竟率领的州兵可比不上真正的边军。
冷不丁给顶到最前面,并且还是面对南诏随时打过来的这种局面,心中难免发慌。
想到这,罗一迈步走到啊校台的最前边,指着还单膝跪在地上的一众将领,对着下边的军卒大声道:“知晓你们的这些将军为何这副样子吗?”
从营房里冲出来到列队完毕,自家一众将军一直跪在地上,再傻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面对罗一的询问,南宁军的将士们情绪低落的喊了声诺,便惭愧地低下目光。
不敢看向罗一,更不敢看那些跪在地上的自家将军。
“感觉很羞愧是不是。”抽出腰间的横刀,罗一佯怒道:“方才出现的混乱,如果是在战时,你们根本没有机会重新回去整理军器。”
将横刀指向冯一春与李秀波等将领,罗一沉声道:“你们很幸运,面对南贼的咄咄逼人,要留你们的罪身堪当大用,所以不予责罚你们。
但卒以失律乃为将之过,你们之所以犯的错,皆是他们平日治军不严,练军携带所造成。
所以你们应有的惩治,由他们来代受。
声号不名,动止不分,弓弩绝弦,剑戟不利,旗帜凋弊。
此乃欺军、慢军、悖军三罪,按照军律,犯者当斩之!”
罗一的这番话可把底下的一众军卒给吓坏了。
平时那些将军虽然没个好脸色,可实际待他们还是不错的。
营中辎重匮乏,吃住都与他们一样。甚至就连练军时也是如此。
虽然称不上爱兵如子,但也确实都是不错的将军。
如果真未此丢了性命,一是有些责罚太重,二是相当于是他们把人给害死的。
所以底下的军卒不约而同的跪地为冯一春与李秀波等一众将领求情。
“南宁军的将领不怎么样,你们这些战兵倒都是有情有义的。
不过你们开口求情某便答应,这未免将军法当成了儿戏。”
顿了顿,罗一目光望向营房,大声道:“男儿就该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