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骑军讲述了之前诡异的遭遇,以及孙子王乐宽被唐人掳走的消息。
王盛的脸色依旧平静,仿佛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但井井有条的安排大军扎营的各项事宜,对那些惊魂未定的骑军也没有任何责怪,并且还进行了安抚。
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王盛的攥拳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都变得发白。
下达军令时虽然依旧中气十足,但里面却带有一丝颤音。
远不是面上表现的那样波澜不惊。
而王盛的心中,更是翻滚着强烈的怒意,其中更是夹杂着一丝难以遏制的恐惧。
对于那些骑军,他不是不想狠狠地责罚,可王乐宽是这支骑军的军将。
是他违令不去为大军警戒,而做出绕城这种愚蠢无比的事来,主要责任怪不到底下这些骑军身上。
真要是按照军法惩罚,不但起不到震慑诸军的作用,还有可能引发混乱。
而且阴险地唐人用那种冒着毒烟的草球,已经让骑军折损了二三百人。
剩余的骑军一副惊慌失措落败而回的样子,又被步卒看得真切。
这种不明所以的未战先败,大军的士气必然会受到影响。
身为大军的大军将,必须尽快提起大军的士气。
只能忍着愤怒夸赞了骑军试探出唐人阴险的手段,并且表现出对这次失利毫不在意得样子来稳住军心。
而除了大军统帅这层身份,王盛还是王乐宽的祖父。
舐犊之情下,再怎么气恼孙子的轻敌大意,心中还是万分担忧。
安排大军忙碌起来后,王盛又强自装了会镇定,拍马朝着沙野城靠近了些。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阵变得灰突突的城墙,王盛压下心中的疑惑,刚打算吩咐心腹上前去与唐人谈谈。
突然看到被扒了甲胄的王乐宽被推到了城头,这让王盛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当看到唐人军卒将绳索一头缠绕在箭垛上,一头套在了王乐宽的脖子上。
王盛脸色立刻一变得惨白,并且身上的血液上涌,脑袋又麻又木差点一头从马上栽倒下去。
因为唐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再清楚不过,顾不得其他直接拍马向前。
“城墙唐人住手!”勒马停在一片血渍之前,王盛对着城头大喝道:“我是弄栋节度大军将王盛,请城上主将与我答话。”
“祖父,救我!孙儿不想死!”
王乐宽被扒下甲胄再次推到城头,并且看到唐人准备了绳索,知道他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这让他惊惧到无以复加,胯下黄白之物齐流的同时,大脑一片空白。
就连王盛一行几十骑靠过来,神情恍惚间都没有发现。
直到听见王盛的大喝,王乐宽才猛得回过神,并且好似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祖父快与唐人好好说说,他们不信为了救我,您什么都会答应。
孙儿不想死,也不能死,还要好好孝敬祖父,祖父千万要救孙儿!”
“看来之前的一脚不当事,把他的满嘴牙给我打下来,省着临死前还在这聒噪。”
满是鄙夷地吩咐了一句,侯杰将目光看向王盛,冷声大喝道:“老贼,你这孙儿可不怎么样。
如此丢人现眼,实在是有辱家门,等待会儿打掉他的满口牙,我就替你清理家中败类。